清念看了眼柳无忧,眼中满是慈祥。
他喝完杯中茶水,语气平静地诉说故事的后半段。
“两兄弟年轻勇武,在战场上敢拼敢杀,没多少时间便双双入选了虎骁营。
之后的五年,两人在边关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很快就获得了晋升的机会。
那日庆功宴后,两兄弟喝了很多酒,坐在北岭关的城墙上望着漫天群星。
弟弟畅谈未来誓要征服北方,打得那些北边人再也不敢踏进北岭关半步。
而哥哥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望着那片幽暗静谧的茫茫草原。那片犹如绞肉刀阵的草原上,一个又一个黑影身上淌着鲜血,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
其中有战友,也有敌人。
哥哥告诉弟弟他心中的想法。
弟弟骂哥哥是懦夫。
哥哥骂弟弟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敬畏。
那一日,两兄弟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在晋升前一日,哥哥放弃了所有官职,留下一封信后远走他乡。
弟弟失声痛哭,但并未挽留,而他自己,则继续他在北疆的戎马之路。
离开北疆后,哥哥周游大夏,见了世间繁华,也见了人间悲苦。
最后在江南一个小寺庙中皈依我佛,以求不造杀孽而拯救世人的慈悲大道。”
清念眼角那颗浑浊的泪珠几欲坠落,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抹去。
“无忧施主,想来你已经听明白了。老衲在人世间行走的弟弟,便是北疆守军将领,贺成文。”清念脸上恢复了那般慈祥的微笑,“能将那把刀于我瞧瞧吗?”
柳无忧还未有动作,清念隔空一握,苗刀徐徐飘起落入他手。
“隔···隔空取物。”柳无忧嘴巴微张,双目发愣。
“虎骁刀···很久没见到过了。”
清念解开刀上的绑布,右手反握刀柄,左手在柄末一抚一摁。
长枪式、斩腰式、挑刀式、点刀式···
一招招柳无忧熟悉到极致的刀法展现在他眼前。
清念大师舞刀的样子逐渐与他心中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重合在一起。
他此刻才知道他从清念面相感受到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方丈大师···不!大师伯!”
柳无忧涕泪横流,失神喊道。
清念看着眼前半大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在营帐门口泪如雨下目送自己离去的兄弟。
清念开口询问:“无忧,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成文会被冠以叛国罪名?”
柳无忧抹干净面上的泪水,眼神无比坚定道:“大师伯,将军他没有通敌泄密,更没有叛变。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有人想让他死。”
“你从头到尾说来听听。”清念道。
“近年来草原上一直不太平,总是频频南下烧杀掠夺。
被我们阻击几次后,草原众部集结开始正面试探我们守军的实力。
将军预感到可能有大战发生,遂开始谋划战略。准备借着这次一举将草原众部击溃,让他们王庭十年内不敢踏入北岭关。
将军是打仗的奇才,这是整个北疆公认的事情。
只要有将军在,北边人南下的计划将永远都没有机会得逞。
北方众部屡次发起进攻,非但没有讨得好,还被将军抓住机会,设计埋伏,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