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干活,到时候老和尚又该结阵了。”柳无忧边扫边发牢骚。
葱头耸了耸肩,小脸上满含笑意:“难得见你吃瘪。”
“吃什么鳖!老子等下山了就去湖里捞只老王八养起来,以后就叫它清念。不,不够。老子要捞他个十八只王八,天天教它们练唠啥子十八铜人阵。”柳无忧将落叶扫成一堆,回头瞪了葱头一眼,“还搁这看笑话,去去去,你也给我拿把笤帚来。”
“哦。”
葱头憋着笑跑远了,回来时从大雄宝殿里的和尚手中要了把笤帚。
骂归骂,柳无忧干活还是认真的。
而且两人年轻力壮,柳无忧又是实力超群的外功高手,手脚麻利的很。
两人唏唰唏唰盏茶功夫,正院的落叶全被他们扫在了一起。
“你去要个竹筐来,赶紧盛了亻···我特么!”
一阵阴风吹过,落叶漫天飞舞,洋洋洒洒落了正院一地。
柳无忧当时就急眼了,双手扯着头发,表情扭曲。
“你瞅瞅!这一地的樟树叶,搁明儿老子非得把寺庙边的樟树全特么给他砍了。”
······
酉时,晚饭后。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几天就在这将就一下吧。有什么事情和巡守的僧人说一声就行。一般来说,只要你两不惹事,寺里一般都挺安静的。”
静鲁将柳无忧两人带至柴房,转身朝大雄宝殿走去,他还有晚课要做,没时间也没兴趣和这两个少年耗着。
要不是师父强行留下柳无忧,静鲁才不会和这种人有牵扯的,平时若是碰到,躲都还来不及。
对于静鲁的态度,柳无忧浑不在意,往那一躺煞是惬意。
干草堆垫得很厚,上面还铺着一层棉毯,软软的很是舒服。
“老和尚也还算客气。”
柳无忧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出神。
葱头躺在另一堆干草上,轻声道:“对了哥,你怎么跟他们和解的?”
“还能怎么样,就这么和解了呗。”柳无忧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把功德箱里的钱都还了?”葱头凑近小声道。
“怎么可能。到你哥手里的银子,还能再吐出去?你哥在你眼里是这种怂蛋吗?”柳无忧眉毛一横。
“你昨晚不是把银子带身上来救我的?”葱头疑惑道。
“带银子干嘛?又重又麻烦,咣浪咣浪的,多影响行动。”柳无忧摇了摇头。
“那为啥我在家里找不到银子?连之前的两个元宝也没了踪影。”葱头疑惑道。
柳无忧眉毛一挑,头皮骤然一紧,后背悄然留下了一滴汗。
葱头接着道:“你说咱们家是不是遭贼了?”
“干!这他么给人黑吃黑了啊!”
柳无忧一拍大腿坐了起来,眉头皱成“川”字,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还真被偷了嘛···”
柴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葱头瘪着嘴眼眉低垂。
柳无忧见情况有些不对劲,戳了戳他。
“怎么了?”
葱头长叹了口气,道:“被人偷了东西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心里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嗯···”柳无忧语塞,不知该如何劝解。
葱头突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与柳无忧双目对视,无比认真道:“哥,要不咱们以后不干这一行了吧?”
“不干这个,我们吃什么?总不能就指望院里的那点菜吧。”柳无忧道。
“不知道,总有办法的。”葱头坚定道。
“······葱头你是个好人。”柳无忧顿了顿说道。
“哥,你也是的。虽然你总是不承认,但我知道你是的。”葱头笑道。
“老子才不是。”柳无忧嘟囔了一句,转头吹灭了台子上的蜡烛,“睡觉。明天还得早起。给和尚扫地洗衣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柴房里暗了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不一会葱头那边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柳无忧望着黑暗中的房梁静静出神。
半饷,柳无忧闭上眼,黑雾弥漫而来。
黑河奔腾,水声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