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持久的安静。
一众映着白辉月光的亮脑袋齐刷刷转头,盯着场地中间的柳无忧。
柳无忧见大家目光齐聚,遂缓缓说道:“方丈大师刚才一直在看着我们?”
不得不说北疆老兵厉害,就柳无忧这心理素质,再多二十个光头盯着他他都不怵。
要搁这儿的是葱头,非得吓得打嗝不可。
“嗯。从你和你的伙伴爬上寺外的大樟树时,老衲便已注意到了。”清念老和尚微笑道。
“那方丈为何不阻我偷东西?”柳无忧正色道。
“佛祖曾割肉喂鹰,是以大善。
此等大善之人定不会在意黄白之物。佛祖自己都不在意,那老衲为何要擅自替佛祖在意。
功德箱的钱财你拿去便拿去了,寺中之物本该是天下之物,有可怜人要取,取走便是。
阿弥陀佛,我等出家人该心怀善念,行善施德,要怀有救济天下之心。”清念老和尚悠悠道来,那最后一句话却是对众僧人说的。
“阿弥陀佛,弟子受教了。”大胡子和尚道。
“阿弥陀佛,弟子受教了。”众僧跟着道。
静德挠着头,他听不懂师父的道理,也不明白众位师兄受教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肚子真的很饿,他打拳可耗馒头了。
静德犹豫了片刻,待得师父微微点头时,上前扯了扯清念老和尚的衣角。
清念老和尚低头看去,入眼正是静德赤忱的眼神,他颇为满意道:“静德长大了,能听懂佛理了。为师终于能放点心了。”
“点心?什么点心?在后厨吗?静德去帮您取来。”静德大眼睛扑闪,转身就往后院跑去。
清念:“······”
柳无忧:“······”
众武僧:“不愧是静德啊。”
一时间,清念老和尚情绪都不太连贯了,语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寺庙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咳。”
还是柳无忧先开了口。
“方丈大师,您既然愿意救济天下,又明知静德实力,为何我与静德动手时,您不提前阻止?”
柳无忧思虑一番,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清念老和尚顿了很久,说道:“那个···偷东西呢总归是不好的,也该让小施主受点教训。”
好家伙!好话歹话都让您一个人说全了。
柳无忧当时就想拍地而起给老和尚一巴掌。
但他一念及老和尚年纪大了,真动起手来怕老和尚就这么去了,又悻悻然算了。
柳无忧以刀杵地站起身,顺势捡起被静德扯掉的棉衣披在身上,朝清念老和尚一抱拳,道:“方丈大师,既然我也受完了教训,那就先走了。”
清念老和尚微笑着点点头,道:“不能。”
柳无忧:“?”
“功德箱的银子佛祖不在乎,但柴房外的铜锁老衲在乎。小施主刚救人的时候一刀斩坏了老衲的铜锁,不知该如何赔偿?”清念老和尚道。
众武僧:“不愧是师父啊。”
“我特么!不就一破铜锁嘛。方丈你连这么多银子都不在意,还管这破锁?”柳无忧跳脚道。
清念老和尚失望地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轻声念道:“静鲁。”
“弟子在。”大胡子和尚眉眼一端。
“结阵吧。”清念老和尚慈眉善目,面含微笑。
大胡子和尚不可置信,愣了半饷后,兴奋大喊:
“众师弟听着,结阵!”
“得令!”
一帮和尚大呼小叫地又摆开阵法来,连原本昏倒在地的两个和尚也被他们拍醒叫了起来。
“呔!石磐寺十八铜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