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凝书稍稍后退了一步,与人错开距离,“不是我惹的你……”
“那你看我做什么?”
“……”
离凝书想说,他从前也是如此的。
那时候灵夏不仅让她看,还会被看害羞的。
“你……”离凝书不想把火拉到自己头上,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很烦那个男人?”
“你到底……”
“我有办法。”
他打断了灵夏的后续,等人停下来看着自己,稍稍冷静了些,才又说道:“我有办法,让他离远点。”
*
夜里。
离凝书起身,瞧见对门书房的灯已经熄了。
这几日,灵夏都是睡在那书房的软塌上,那软塌很小,只一个灵夏塞在里面,都显得有几分拥挤。
这会儿她应当是睡着了。
离凝书走出了屋外,来到后门小山出,抬手,放了个信号弹。
他估摸着,距离他在这里失踪,也有好几日了。
雨梦带着人来寻,也应当寻到了附近。
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毕竟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同灵夏独处了。
如今是没有办法。
信号弹放出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坐在后山的小山丘上,等了片刻。
黑暗中,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姐——”
一道黑影从高处闪下,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背着身打算朝另一处摸去。
离凝书连忙站起来,拎起放在一旁的纸灯笼,说道:“在这儿!”
雨梦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到他安然无恙,一时激动了,“小姐!”
“嘘——”
离凝书连忙朝她比了个噤声,“你别喊这个!”
“啊……”雨梦也是一时着急,习惯了,“你怎么才找我?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还好。”
雨梦看他身上的伤口都包扎过了,也没有很重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继而抱怨道:“你可知我们都快担心死了?就这一趟替郡主送货,你能把命给送没!都说了当时叫我去就——”
雨梦一念叨起来,离凝书就觉着头疼。
他扶额道:“换做你也是一样的,他们人多势众,早有埋伏,就是再来十个武林高手,也难敌那么多的士兵。”
“这么说……真的是羽林卫?”
当日他从山崖上落下之时,确实看到了羽林卫的穿着,只是……
“光凭这一点,也难以辨认。”离凝书回忆着当时的状况,羽林卫的衣衫太有特点了,通体白衣加上羽毛的标志,“若是有心人仿造,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可是谁会去特意做这个呢?”
“难说……”离凝书沉默片刻,讲道:“焦郡主近日风头正盛,想要针对她的人太多了,只要有心打听,便不难知道她跟羽林卫的江匡欣不合这件事,想要从中挑拨,只需要让郡主起疑心就行了。”
雨梦说道:“郡主本就不喜江匡欣,三年前采花贼的案子,江匡欣处处同她作对,之后也是,哪里还需要人挑拨?”
“正是因为一触即发。”离凝书说道,“才会有人想利用这个机会。”
“那郡主会上当吗?”
“不知道。”
离凝书也说不准焦绮蕾那个暴脾气,但有时候,焦绮蕾又会意外地察觉到一些,旁人无法察觉的事情,若真是以这种手段挑拨,她倒还真是不一定会相信。
但也说不准。
说起焦绮蕾,他最近也是头疼,焦郡主在京中的娇蛮名声越发严重,还常常来他这里念叨,但凡焦郡主一念起当年的事情来,就意味着离凝书要替她做些麻烦事了。
这一次的运货也是,左不过是一车棉花,载着几个破木盆子,却要大张旗鼓,同天下人说这里藏着的是什么宝贝。
一路上严防死守,没成想被人在山谷里埋伏袭击了。
离凝书是真觉得焦郡主把自己的命不当命,只他一个运货的,都被这样针对,焦绮蕾本人处于何种陷境,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说这个了……”离凝书一思及此,便是心烦,将此事放置一边,开始说起另一事来,“你知道这里是哪儿么?”
“嗯?”雨梦一路是沿着他失踪的那条车道寻的,倒并没有在意走到了何处。
离凝书突然问起,她也只能回以一脸茫然。
“绫村。”
这两个字在雨梦脑海里转了一圈,“你见到灵夏了?”
“嗯。”
“她认出你了?”
“……暂时,还没有。”
“……”两人也通通是一阵无语。
片刻后,雨梦尬笑了两声,说道:“当年她都无法识穿你的身份,如今几年过去,实属正常。”
毕竟这几年里,离凝书的变化太大了。
且不说别的,就单凭说是身高,这三年里都窜高了不少,单是站立在人群当中,都高的显眼。
五官变化虽然不大,但也较先前长开了许多,再加上这衣装打扮一换,确实难将他与女子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