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敬不愿起身,反道:“请吉旦王代先帝受罪民三拜!”说罢,不由分说,伏身叩拜起来。
拜毕,三人来到屋中央,按君臣之礼就座。张隆昌上坐,裴敬坐下侧,裴桐仪则垂手立于祖父裴敬身后。
“当年,先帝一病不起。临危,先帝将微臣叫到榻边,对微臣说:你随我半生戎马,夺得江山社稷,建立大齐。本来说好共建天国,给百姓一个平安家园,不想,我的身子却如此不争气。嫡子隆昌隆贤生性温和淡泊,怕是守不住这份帝业,此乃我最不放心的事啊!”
说到这里,裴敬已然双泪滂沱。张隆昌想起父皇的种种良善怜爱,也不禁落下泪来。
“先帝这是在托孤啊!”裴敬泣不成声。
几番哽咽之后,稍作缓和,又道:“先帝早已看出皇后吴萌的野心,怕皇嗣和社稷遭到毒手,故此要老臣暗地里保护贤帝您啊!”
原来,先帝早就看出了母皇的心思。只可惜
张隆昌登时明白过来:“难怪我下位,你要请辞!”
“实不相瞒,微臣提出告老还乡,原因有二。一是皇后吴萌已然知道了先帝托孤的事,我请辞实则是自保。二是微臣得知贤帝您即将被贬到明州,正好微臣的老家就在这里,正好可以暗中保护贤帝您!并非在下贪生。先帝归天,微臣几番想随先帝而去,只是想着先帝的托付,不敢轻生啊!”裴老太爷又用衣袖拭泪。
吉旦王张隆昌弹泪道:“我只道我懦弱无能,不想背后还有这番曲折。”他拱手仰头道:“感谢先帝如此眷念儿子,恨只恨儿子无能啊”
“不怪吉旦王,只怪天下人心,世道奸险。”
张隆昌抹泪,又点头又摇头。
裴桐仪在祖父身后听着这番故君旧臣的话语,也止不住泪溢。在他的印象中,从小到大,祖父一直性情淡泊,不承想竟然也有如此真性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重处啊
突然,又听得祖父凛声道:“吉旦王可知道,灵隐大师死了?”
“灵隐?哪个灵隐?”多年的离索独居,张隆昌早已将旧事淡忘,一时想不起来灵隐是何人。
“就是替先帝刻制国玺的灵隐大师。”
“哦哦哦,想起来了!他后来不是在宫中做了首饰工匠吗?”
“吉旦王不要小看了灵隐大师,他也是当年与先帝一起夺取江山的。只不过他无心名利,不要先帝的赐封,宁愿在宫中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匠人。当年先帝托孤,他也在榻边。”
张隆昌顿悟:不是极其信任之人,怎会将刻制国玺的重任委付与他?!
只是,这人一直默默无闻,自己竟然不知道。
裴老太爷叹了一口气,道:“灵隐他无心名利,没想到还是遭遇毒手!”
“谁杀了灵隐大师?为何要杀他?”
裴老太爷摇头:“不知道。他着徒弟拼死送了这个来。”
裴桐仪连忙将桌几上一个盒子打开,递上去。盒子里,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女人头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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