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掌柜沉默半晌,从桌上小心拿起金钗,道:“公子来看。”
裴柚仪犹豫片刻,走了过去。羽书也跟着走过去。
掌柜的目光变得谨慎起来。
裴桐仪会意,对羽书道:“你到外面去看看马,别被人牵走了。”
羽书出去了,掌柜才将金钗翻转过来:“公子看,这里,有工匠的名号。”
仔细看去,果然,钗柄隐蔽处,有“灵隐”字样。
“灵隐师傅的手艺。灵隐师傅,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卖给我?”
“适才不是说了么,公子爱妹之心”
“胡说!”裴桐仪背转身。
“因为只有裴相的子孙,方才受得起这支金钗。”身后的声音低沉中带着颤抖。
裴桐仪看着掌柜,良久,道:“多少银子?”
“送钗的人说了,不求银钱,只求安妥。”
“那我不要。”裴桐仪拂袖。他昂了昂头,高声道:“我不过买你一支普通金钗而已,如何喊如此高价?你这不是奸商吗?给你五千两,要卖便卖,不卖拉倒!”
“那公子给二千两吧。”掌柜低声道,复又高声道:“公子请相信,敝店的东西绝对货真价实。不信,您可以送给家里人鉴赏鉴赏。”
付了银钱,裴桐仪带着羽书匆匆回走。路过一家花灯店,裴桐仪突然想起裴桐心说过,童掌柜店门前的牡丹花灯煞是好看,便又买了一对儿牡丹花灯,回去给妹妹照夜路用。
再说汪若芸自提出和裴桐仪合起来送裴桐心礼物之后,一直盼着裴桐仪许可的回复,整日做着嫁作裴家媳的美梦。
可是,直到月底书院放假,裴桐仪都没回复她。到底是许还是不许?几次想问问,都羞于有裴桐心羽书等人在,不好意思启口,怕他们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月三十这日一早醒来,听着外面的雨声,汪若芸又幻想了一遍好事,越想越欢喜,便穿了衣裳来到母亲韦氏这边,跟韦氏商量送什么礼物给裴桐心。
“女儿家,还不是最喜欢那些个首饰?难不成你还送她刀啊剑啊的?”韦氏坐在梳妆镜前的小圆凳上,左右转来转去看着镜中的自己。昨日,她新买了一盒茉莉粉,正搽了看白是不白。
“首饰也有那么多呢,到底是送镯子好呢?还是送头钗好呢?抑或是送脖子上戴的好呢?”
“你就随便选点儿什么给她呗!唉,也不知你爹做什么去了,近日来总是难得见人影儿!不要是又被哪只狐狸精给媚了去吧?唉,年岁不饶人”又转过头来,对女儿道:“你看,这粉是不是显得年轻了些?”说着,韦氏媚笑了一下。
那汪若芸见母亲不关心自己的事,心中有些不爽气,便道:“我倒是问你送什么给桐心好呢!你都知道自己年岁大了,还成天这样妖艳!再怎么打扮,也是驴粪蛋上抹霜”
“放你娘的屁!”韦氏火了,大声骂道。
在大齐,像汪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子女哪怕是姨娘生养的,因有了老爷的血脉,身份也比姨娘尊贵些。一心想攀高枝彻底摆脱庶出身份的汪若芸,内心时常看不起母亲的粗俗,无奈她舔过几回,人家正夫人母女俩冷冰冰的看不上她,她便只好回来与韦氏搅和着。
今日热火火地来问韦氏,不料被韦氏一骂,便更是窝火,出口也不择言语起来。
“大夫人身体不好,不生养也便罢了,你好端端地,整日只知道变虫吃米造大粪,也不趁年轻时给汪家生个儿子!如今,姨娘再如何勾引我爹,也是生不出儿子来了!我看爹就是再去找个姨娘生个儿子给汪家传后,也是有理的!你还和我耍横卖粗!赶明儿,我嫁出去了,看你一个人在这家里,有谁理你!”
一通话,汪若芸自以为说得理直气壮,不承想,正好戳到了韦氏心头的伤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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