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指腹抹了一下莲花座上的灰,“有烧过的痕迹,看来这里发生过一场大火,从灰烬上判断,就在这两三年之间。”
沈莜想起刚才在洗象池附近闪现的回忆,许久才缓声说:“我记得那场火。”
谢淮清淡的目光扫过来,挑了挑眉毛:“然后?”
“只记得死了好多人,我跪在准提佛母前许愿,祈求上天,把一个人还给我。”沈莜平静地说。
谢淮沉默下来,向来戏谑的腔调发哑:“那个人是谁?”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沈莜不想说,也不记得了,转身走向第一座佛像,手电的亮光穿破昏暗的光线:“得赶紧把他们救出来。”
外面的天渐渐变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一切事物都在变模糊不清。
沈莜的侧脸被手电光勾出一层优美的边。
在无言的黑暗中,她偏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晦涩。
谢淮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刺了一下,不疼,只有难以名状的悸动。
“听老李说……是真的么?”
沈莜看见他嘴巴开合,说了一句很轻的话,中间的部分没听清楚。
因为这些石像开始嗤啦啦地转动了。
令人心慌的摩擦声刺激耳膜,沈莜和谢淮不约而同捂住耳朵。
响声持续了不知多久,头顶的灰尘簌簌坠落,直到七座佛像依次面向墙壁,这种磨人的声音才停下来。
“或许是付景城他们在底下误碰了某个机关。”沈莜皱起眉头,余光忽然瞥见,进入佛窟的入口被降下来的沉重石门堵死了。
说话间肩上被人轻轻一拍。
她偏头看了一眼,谢淮指着第四座佛像,“后面有东西。”
佛像的后背有一个正方形的凹槽,里面放着一板发黄的磁带。
沈莜拿手电筒一照,“背面有字。”
——希望这板磁带是友方捡到。如果认识老沈家人,请务必把磁带交给沈莜,纪繁尘。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谢淮突然低声说。
沈莜一手拿着磁带,沉默半晌突然哼笑一声:“纪繁尘是我妈。”
她的反应更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没有丝毫波澜。
谢淮一副思索的神情,“我记得,你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沈家?”
沈莜“嗯”了一声,“看来她也来过这个地方,或许墙壁上的记号,就是她刻下的。”
她对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旧照片里,在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从上面的字迹来看,这张磁带录下来的时间,恐怕是十多年前了。
沈莜偏了偏头,“你刚刚说老李什么?”
谢淮摩挲了一下手指,“没什么,记岔了。”
唯一出去的路被堵死,沈莜在门侧的墙上摸索机关。
谢淮的声音从弯弯绕绕的石道中传来,“这里有扇门,或许可以通往下面。”
沈莜戴上露指手套走过去。
石门应该是往两侧开,门缝左右有两个狰狞的神兽头,嘴里穿着石质门环。
谢淮抬起骨节分明的左手,两根手指并拢,朝右侧神兽的嘴里探进去。
与此同时,沈莜抬起右手,朝左侧探进去,用力一转!
两人全程没有语言或者眼神交流,动作却默契得仿佛演练过数次。
“咔啦”一声闷响,神兽口中的机关被压制。
石门轰隆隆朝两侧大开,瘴气和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沈莜,怎么是你?!”一道女声突兀响起。
灰尘散尽后,门后站着一群人,居然是本该在山顶上的迟枫诀他们。
每个人脸上都是心如死灰的木然。
看到沈莜和谢淮并肩出现,秦霜玉见鬼似的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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