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有个好脾气,却全部在今天被磨破,古人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他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南伞是天越士兵“骁勇善战”夺得的?那塘口不也是他们案国拿下的吗!
一关换一关,她是怎么腆着一张脸说出来这种话的!
杜修平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没说什么。
就见面前人斯条慢理地把双手抬起,好像是在观摩这双玉手的姿容,“杜相爷,您要是不肯给,也没关系。”
侯嫮抿着嘴笑了声,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怯,“刚好天越人多,我们自己拿回来,也是不碍事的,就是这拿回来的过程……”
“要是士兵们不小心打仗打热乎了,多打了点地方,这可就不是本太师说的算了。”
眼帘半掀,懒洋洋地看向杜修平,一字一句,全是威胁。
偏偏杜修平还真被威胁到了,心中的怒火难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时放出,只得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去,“那就,归,还,塘,口!”
“如此……”侯嫮盈盈一笑,“就多写杜相爷了。”
说着,还稍一弯腰,看起来分外感谢的模样。
杜修平气得是脑瓜子嗡嗡的,一边的华冬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谈判到了这里就算结束了。
并未花太多时间,双方都是直入主体,这正午的太阳也由不得人多话。
宫铭收回至于侯嫮身前的丈八蛇矛,就瞧见她一眨眼,几分俏皮模样,再看去,又是一副淡然。
天越士兵自然是开心的。
不管是风渡口驻守的士兵,还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骁骥营和王府亲兵众人,亦或是风尘仆仆赶路而来的其他地方援兵。
他们都很开心。
不管对这件事知晓多少,又是否明白今日这场谈判的意义,可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侯嫮在帮死去的天越士兵讨回公道,死去的人他们不一定是认识,可是……
今日是别人,明日就有可能是他们。
侯嫮肯为那些人讨回公道而如此大费周章,那换作他们,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他们不怕死,却怕白白去死,死的冤枉,更怕死后……无人得知。
被历史的长河一冲,除了他们的家人,再也无人记得。
明知这是宿命,可到底还是会有期许,万一,万一真的有人,记得他们呢?
记得他们是士兵,是为国而死的士兵,是天越的英雄。
宫铭看着身体松懈下来的侯嫮,觉得喉间有些哽咽,别人离得远发现不了,他却是看见了的。
她面上谈笑自若,一字一句不肯放松给杜修平机会,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可是双腿将马夹的很紧,拉着马缰绳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一会儿又在上面摩挲。
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
对面是案国,身后是天越,她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她是天越的太师,要为天越的士兵讨回公道,她做到了。
钟招半眯着眼,一边的苏牧脸上带着笑,眼眶却悄悄红了。
后方的温季儒廉士文等人对视一眼,皆从其眼中看到了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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