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批改完的时候,天色也暗了,冬日就是这样,日出得晚,由落得早。
姬辛完事了,侯嫮还捧着奏折在看。
闲来无事,姬辛便单手拖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就那样看着侯嫮,侯嫮也没什么反应,就那样由着他看。
直到最后一本奏折看完,才一抬眼,唇一勾,“陛下在看什么?”
姬辛眼睛一弯,“太师认真的样子很好看。”
侯嫮垂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就会说些玩笑话。”
“这才不是玩笑话!”姬辛放下托着下巴的手,“世间女子千万,可唯有太师独得圣心,叫朕看了心里稳妥。”
侯嫮闻言面上带了浅浅笑意,“陛下还小,等日后纳了妃子,怕是会后悔今天说的话了。”
姬辛一怔,面上烧起一团红云,傲娇地别过头去,“才不会呢!”
侯嫮看着姬辛如此模样,捂着嘴轻笑出声来。
二人相处很是融洽,因着钟招离京,这些日子习练的时候由姬辛自行决定,又是三日一朝,比往日轻松许多。
侯嫮又在宫里待了会儿,看着时间快宫禁了,才离开。
侯嫮离开以后,姬辛心情也是甚好,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奏折,手一招,“小德子!”
“陛下。”
姬辛面上带着笑,站了起来,“传朕口谕,命摄政王宫铭即日启程前往边关!”
话落,收了笑意。
小德子心下一惊,面上不显,“是。”
口谕到贤王府时,宫铭的脸色有片刻僵硬,又极好地隐藏了起来。
“臣,遵旨!”
传口谕的小太监离刚开,宫铭直起了身子,突然,右手拍向一边的桌子,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一边的管家吓了一跳,缄口不言。
宫内,姬辛才用完晚膳,正坐在桌前看着书。
派去边关的人无用,那就再派个有用的人过去。
天越的武将不说多却也不算少,不过既然他们说了恳请宫铭前去,那就让宫铭去好了。
也没什么。
只是……还不配被太师知道,让她去贤王府“请”宫铭去!
他是天子,一道口谕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太师多费心?
…………
…………
“出发了?”声音清浅,似是风一吹就要散了。
“方才出京了。”剑奴回答道。
侯嫮眼睫一颤,“去了多少人?”
“王府百余亲兵,骁骥营八百人。”
那么……就是近千人。
没有人说话,就那样安静了下去,剑奴叮嘱侯嫮早些休息以后,也离开了,独留侯嫮一个人坐在桌前。
窗户透着一丝缝,给被地龙烧的暖热的屋子里带来一点凉意,风从这里钻进来,把桌上的信吹了一个脚。
上面的字不多:边关将危,恳请宫铭前往。
侯嫮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这件事。
到紫宸殿的时候,她就眼尖地发现了,在姬辛的桌子上,有一封相同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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