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章 君问归期(五)(1 / 1)城北有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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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梳洗完后,楚晋辞牵来追风将静仪抱上马背,自己则跃上马背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蹬腿,追风便跑了起来,静仪从未骑过马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害怕,但到后来她便完全放开了性子。

“静仪,到了北境,你不需要守着宫中的规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指责你。”

“穆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她在他的手心写道。

“她早些年一直跟我在战场上厮杀,她不会为难你的。”她在宫中时便听母妃说过楚大将军的夫人是女子楷模,是巾帼英雄,她那时对这位夫人很是敬佩,现下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她倒是很好奇,她会是怎样的奇女子呢?

镇上有间医药楼,那楼上的大夫在给静仪把完脉后,伸手捋了捋胡须,一脸不解的说道:“从脉象上看,夫人只是身体欠佳,脉象细弱,好生将养着就可以了,但这哑疾,请恕老夫才疏学浅,竟然诊断不出来是因何缘由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楚晋辞给大夫说道:“内人几天前受过惊吓,睡起来后便说不出话了,是不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有些病人在受到外界刺激后,由于身体原因会导致心理或生理上的疾病,尊夫人应该就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哑疾。”

“有劳大夫啦!”他们出了医药楼后,楚晋辞安慰她道:“等我们回了北境,我找军医再给你看看。”

静仪拉着他的手一笔一画的写到道:“谢谢你。”因他身边带着女子,他便买了一些点心和果脯,便带着静仪上马往北境赶去,失踪了这么多天,他手下的那些将军们八成要急疯了,现在他们必须要赶回去了。

柳姨娘这些天一直病着,苏青禾一直在跟前照顾着她,昭阳带了一些药材和自己小院做的点心前去看望柳姨娘,一进屋,昭阳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柳姨娘则是躺在床上,苏青禾手里拿着绣帕抹着眼角的眼泪。

“姐姐,姨娘可还好?大夫可有来过。”

“爹爹请了陈太医过来瞧过了,陈太医说是之前的顽疾还没有痊愈,有灯尽油枯之势。”

“怎会如此严重,需要什么药材,姐姐尽管告诉妹妹就是。”柳姨娘听到是昭阳来了,她撑起身子说道:“昭阳来了啊!青禾,你去厨房拿些糕点和茶水过来。”

“姨娘,昭阳就是来看看你,不需要你费力气招待我的。”柳姨娘抬头看向苏青禾,脸上虽是苍白毫无血色,但那份苍白下的慈母威严还是触目可见的。

“娘说的话,你听不听?女儿长大了,娘使唤不动了,是吧!”

“娘,你别生气,女儿去就是了。”柳姨娘明显是想将苏青禾支走,昭阳坐在床上拉着柳姨娘冰冷的手,“姨娘,你支走姐姐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柳姨娘会心一笑,缓缓的说道:“昭阳,姨娘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可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青禾,这孩子沉默少言,凡事都积压在心里,这些年,要不是你护着她,她怕是在这深宅大院中存活不下去,若是我走了,她该怎样活下去,姨娘想求你以后多护着她些。”

“姨娘,我娘有意想将姐姐养在身旁,我这次来是想征求姨娘的意见,姐姐一旦养在我娘身边,她便是嫡女,没有人再敢欺负她。”柳姨娘自是愿意的,她高兴的都控制不住眼泪,那晶莹的泪珠滑落,也烧灼了苏青禾的心。

她站在门外手中端着刚泡的茶和刚做的糕点,触动内心深处的那句话让她紧绷的那根弦彻底的断了,她收不住情绪,便跑到假山后哭了起来,那无声的哭泣似乎是崩溃到了极致。

她留不住心底的那抹白月光,也留不住生她养她的阿娘,她什么都留不住,或许这人间的荒唐梦,从一开始便偏离了轨道,在这条轨道上的风景和人,在那一刹那间便已灰飞烟灭,这经年的离风吹散了往年寒风刺骨,却吹不散印在心间的冰冷寒意。

楚晋辞身边除了邵子成这员大将外,他还有一员大将名叫徐怀谨,此人年纪轻轻便已战功赫赫,他与邵子成都是楚晋辞的左膀右臂,在楚晋辞失踪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协助穆夫人稳住了楚家军。

这北境的风景甚是萧瑟,和京城的花红柳绿比起来,这北境确实太过于荒凉了。这荒凉的大漠中追风在落日中嘶鸣,马蹄生风,这风带他们一路直往大营跑去,这雄壮的鼓声像是边塞的驼铃般悠扬沉长。

军营的大门打开,楚晋辞下马率一众将士跪地抱拳行礼道:“末将参见永安公主。”这声音响彻在落日余晖中久久难以平息,静仪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她虽是震惊,但脸上却是表现得极为镇定,“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大郦的功臣,以后见到本宫不必行此大礼。”

楚晋辞伸手抱她下马,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女中豪杰,而此时楚晋辞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忽略了什么?她一想,她能说话啦,穆灵婉本是要上前拜见永安公主的,却被永安公主抢了先,“想必您就是姐姐吧!静仪拜见姐姐。”

穆灵婉却大气谨慎的说道:“公主,这样于理不合,君怎能给臣行礼。”

“姐姐,妹妹是给将军府的嫡妻行礼妹妹只是将军府的侧室,在这里并没有永安公主。”穆灵婉在军中的威望和楚晋辞可以比肩,静仪这样放低姿态,只是想让楚家军的将士们接受自己,她对这位穆将军可是崇拜得很。

“公主一路车马劳动,现下随我一道进去梳洗,等公主休息好了了,便筹办你和将军的婚礼。”静仪跟着穆灵婉进了军帐,楚晋辞这才问徐怀谨:“怀谨,时文可找到了?”

“将军,时文已经找到了,现下正在家中养伤。”

“嘱咐他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末将记下了。”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将军说笑了,末将只是负责操练,一点都不辛苦。”他们都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楚晋辞对于他们是特别信任的,徐怀谨曾在战场上救过他的性命,这些年随他征战四方,落得一身伤痕,这也老大不小了,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姑娘都没有,他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比邵子成还早。

早些年家乡遭遇流寇袭击,父母都死于流寇的刀下,他便从军跟着楚晋辞一步一步拼杀,如今这般地位都是他用鲜血换来的。楚晋辞待他们亲如兄弟,他们也是豁出性命来也要追随他。

楚晋辞是先太子遗孤的身份只有他和邵子成知道,静仪按理来说是楚晋辞的皇妹,但当今皇上是何等身份,在朝的文武百官无人不知,静仪和楚晋辞半分血缘关系都没有,静仪梳洗完后,便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便看见珍儿一直服侍在自己的身旁,静仪起身,珍儿便拧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脸。

“公主可是要起身更衣?”静仪点了点头,珍儿给她换上了来北境时的婚服,今晚她要和楚晋辞成婚,张妈妈早就给她讲过闺房之事,但她还是怕得很,因北境的将士们都节俭着生活,她自是不想铺张浪费。

她一身红嫁衣配上楚晋辞的玄甲战衣,到是让静仪想到了书中常说的美人名将,军中难得有喜事,将士们把酒言欢,好生热闹,徐怀谨却早早地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独自喝着酒,邵子成远远的望见他独自一个人站在月光下,他拿了一瓶酒也走了过去。

“怀谨,今日是大哥的喜宴,你怎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莫不是怕兄弟们把你灌醉了。”

“时文,大哥一心想替先太子报仇,圣上将永安公主嫁与大哥,他打得什么主意,你我不是不知。”

“圣上将永安公主安插在大哥身边,他想让公主做他的眼睛,大哥早已知晓,与其让圣上在楚家军军中安插暗线,不如我们将暗线转为明线。”

徐怀谨为人沉稳,细心,他今日看到楚晋辞看永安公主的眼神不一样,他便猜到楚晋辞对永安公主动了情。

“这以后的事情越来越难办了,希望大哥还没有忘了当日曾在先太子墓碑前发过的誓言,也不枉费那么多的弟兄们跟随他一路南征北战。”

新婚之夜的折腾虽是让静仪没有睡好,但将军府的下人们却从未进来打扰她休息。楚晋辞怕她住在军营不习惯,便连夜带她回了将军府,他是武将,体力自然要比她好上很多,昨夜闹腾的她直到后半夜才睡下,那时他的肩膀处还被他给咬伤了,她是处子之身,疼得紧了便咬了他,而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惜她。

一想到要给穆灵婉敬茶,她便起身沐浴更衣,楚晋辞一大早便去了军营,在将军府,京城的一些规矩便被穆林婉给废除了,她是武将,自然是不拘泥于晨昏定省的繁文缛节当中,珍儿给静仪梳好发髻,整理好衣服后便跟着静仪去了穆灵婉的院子。

穆灵婉的院子布置得十分简约,原来这院子中的女主人也有一番少女心思,静仪进去时穆灵婉正在喝茶,她刚要敬茶,却被穆灵婉起身拦住,“公主,在将军府不必行这一套,将军府没京城那么多的规矩,你日后若是无聊了,来我这里坐坐,陪我说说话都行,每日请安之类的都不用。”

“姐姐说的妹妹都记下来。”穆灵婉拉着静仪坐下,缓缓的说道,“公主,将军面冷心热,若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不要怪他,我跟他成亲有些年头了,之前上战场伤了身体,至今都未曾给将军生下个一男半女,如今公主嫁给了将军,来年这将军府定是要比现在热闹。”

“姐姐难道一点都不怨恨于我,世间女子没有哪个妻子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姐姐为何一点怨言都没有?”

“跟在将军身边久了,便也想明白了,将军待我的情意不管经历了什么都不会变的,我是他的妻子,将军是何种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他待我的情意是真的,那我为何不多替他想一想,他那么喜欢小孩子,可我却无法为他生个一男半女,要说有怨言,那也是嫌弃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罢了。”

“姐姐对将军还真是好得无话可说,要是静仪不遵从父皇旨意嫁于将军,那姐姐和将军的生活定是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傻姑娘,从我第一次见你时,我便从将军的眼中看到了喜欢,他是真的喜欢你,听姐姐的话,你既然已经是将军的人了,不妨试着去多了解了解他,等日子久了,你便真的会爱上他。”

连穆灵婉都看出来她心里没有她,那他是不是比穆灵婉看到的次数还要多,一想到这里,她有一种被看光的感觉,“妹妹一定会多了解了解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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