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诸多不幸后,静仪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依赖,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楚晋辞反而抱着静仪上马去了临关。她接二连三的受到惊吓,现下该找个地方好好的给她检查检查了。
马儿跑了很久才找到一处农庄,他将静仪安置在一处农院。那院子是隔壁王大叔王大娘借给他们的,那院子之前的主人是王大叔的儿子,现下两口子搬到城里去了,那院子便借给了楚晋辞,静仪半醒半睡,在这期间还发烧了,楚晋辞快马加鞭请了位大夫,那大夫把完脉后说道:“夫人这是受到了惊吓,以致心魂不稳,又连夜奔波受了凉,老夫开几副药先吃着。”
楚晋辞给了那大夫诊金,送大夫出去时谢道:“多谢陈大夫。”陈大夫走后楚晋辞端来了温水给静仪擦了擦脸,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他的心里到底是不好受。本是在深宫之中娇养着的娇娇女,一招不慎便成了政治的牺牲品,一路上又经历了如此残忍的折磨,再坚强的人也会支撑不住,好在他最后还是找到了她。
静仪睡着后楚晋辞便去了灶间做了些吃的,因为静仪发烧了,便做了些清淡的白粥,这时的楚晋辞穿着粗布粗衣,倒是让人突然间忘记了他是大郦的宣平侯,是老百姓心中的战神,静仪这一睡便足足睡了六个时辰,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屋中漆黑一片,她挣扎着起身,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静仪警觉的抱着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那黑影见她如惊弓之鸟般警觉,他不由得轻笑。
他倒是觉得她越来越可爱了,他点燃烛火,静仪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时是在宫中,她一心要去找段潇然,虽然让段潇然误会了自己,但当时她一心扑在段潇然的身上,自是没有正眼瞧过楚晋辞,现在想来他生的要比太子殿下还要英俊几分,只是常年驻守在北境皮肤黑了些,他现在穿的是平常老百姓穿的粗布麻衣,但却难挡他生来就具有的大将之气。
他将粥吹凉了递到静仪的手中,“你发烧了,大夫说要吃些清淡的,等你明天烧退了,想吃什么,我便给你做。”静怡拉了拉他的衣袖,楚晋辞将手放在她的面前,她在他的手上写道:这是哪里?我们没有回北境吗?
“这是临关的一处村庄,等你身体好些后,我们就回北境的将军府。”静仪点了点头便低头喝起了粥,或许是真的饿了,她将碗中的粥全部喝掉了,“可还要?”静仪摇了摇头,继而又想起了什么,手指在他的大手上写到:珍儿和邵将军可找到了?他们为了保护我把追兵引到北边去了。
“我已经派人去北边找他们去了,子成会保护好珍儿的,你放宽心。”夜深了,楚晋辞起身抬步就要出去时,却被静仪拉住,他将手给她,她写道:你要走吗?可不可以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许是白天惊吓过度,她一刻也离不得人,“我不走,你快些睡,我在这里陪你。”静仪往里面挪了一些,她最终要嫁的人是他,她也就没必要守着那些规矩了,楚晋辞脱去外衣,躺在静仪的身旁,静仪早早的便睡着了,可楚晋辞却一夜未曾合眼。
天刚刚放亮,他便起身,静仪猛地起身盯着楚晋辞,他知道静仪现在离不得人,他穿戴好后便对静仪说道:“我去河边抓鱼,你可要去?”静仪点了点头,然后下床穿衣洗漱,她也是农家少女打扮,一身青色布衣衬得她出水芙蓉般娇美。
等她收拾好后,静仪便跟着他去了外面打鱼,这是她第一次在宫外生活,一路上有人向他们打招呼,楚晋辞都一一问好,那些路过的少女少妇见楚晋辞生得这般眉清目秀,都是红着一张脸,眼中有羡慕也有嫉妒,农村的花红柳绿到让静仪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一路上楚晋辞都是拉着她的手,这乡间小路难行,静仪走得慢,他也是耐着性子陪着她。
穿过一处青青草地,清澈的河水潺潺的流着,“静仪,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河里抓鱼。”他扶着静仪坐在一处石块上,他则下河去摸鱼,河中的鱼儿甚是肥美,不一会儿便抓上来两条,他一手提着鱼一手拉着静仪,在回来的时候顺便捡了一些干柴,农村的野果子特别多,在路上路过一处杏子林,静仪抬头看着那翠绿的杏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楚晋辞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好笑,这小姑娘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
他抬脚便飞上了杏子树,给她摘了一些杏子,静仪从他手中拿了一颗杏子用手帕擦了擦便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酸得她直闭眼,看她这奇怪的表情,楚晋辞伸手拿了一个在衣袖上擦了一下,便咬了一口,酸,他眉峰微皱,脸上虽是没有任何表情,但牙齿却被酸得直打颤,他从腰间拿出一颗糖喂静仪吃了下去,“它没有成熟,我们拿它回去泡酒。”
回去后楚晋辞在处理鱼,静仪去厨房端来了一盆水,他把处理好的鱼放进盆里洗干净,然后去厨房生火,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便蹲下给火中加柴。楚晋辞倒油在炸鱼,可油温越来越低,他低头一看,静仪给火中加满了柴火,火已经被柴堵住了,还直冒烟,他拉起静仪用衣袖把她脸上的灰擦干净,“公主,你坐外面晒太阳去,等我把饭做好了再进来,你要是再待在这里,我怕厨房可能都会被你给烧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细细一想,她给楚晋辞帮的都是倒忙,她果真坐在了厨房的小凳子上看着他做饭,她想看他是如何做鱼的,楚晋辞做的鱼看上去就很有食欲,静仪都闻到了香味,他还炒了一个鸡蛋韭菜和木瓜汤,静仪尝了一口鱼,他做的很好吃,比宫中的御厨还要做的好吃,将军怎会做鱼,她用茶水在桌子上写道,楚晋辞放下碗筷说道:“早些年驻守北境时,经常和敌人打仗,有时候能持续好多天,我们都是自己做吃的,久而久之便学会了。”
她在京城时就听那些闺中女子说楚将军长得虎背熊腰,为人又粗暴,爱吃人肉喝人血,她当时还是挺害怕他的。楚晋辞在北境驻守,从未回过京城,在那次围猎之时,她是第一次见他,他相貌堂堂,引得无数女子对他倾心,原来武将之中,也有气质非凡之人。
在她愣神之际,楚晋辞已经给她的碗中夹了好多挑了刺的鱼肉,她看着碗中的鱼肉,眼睛有些红红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看了一眼她写的字,很快便给出了答案,“你从小便在深宫中长大,嫁来这北境蛮荒之地,确实挺委屈的,我若是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静仪倒是有些感动,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待她,“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瞧一瞧这哑疾,今日你便早些睡。”一顿饭吃完已是午间,静仪有小睡的毛病,趁静仪睡觉的空档,楚晋辞去了王大娘家中将一锭银子给了王大娘,王大娘夫妇也是百般推托,“大娘你就收下吧!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
“你媳妇儿的病好了,可是要离开这里?”
“大娘,在你这儿讨扰了这么久,是时候离开了。”住了这么多时日,王大娘倒是有些舍不得他们了。
“明天路上多加小心,这房子大娘给你们留着。”谢过王大娘后楚晋辞便回了屋。公主被俘失踪,楚大将军带人寻找公主也是多日不知其消息,淑妃听闻女儿失踪了,便晕了过去,皇帝在前朝议事,他苦心经营的这枚棋子是生是死,暂且不知,楚晋辞是北境的常胜将军。他不可能轻易被人杀掉,唯一可能就是失踪。
可静仪就不同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公主可以赐婚给楚晋辞了,宜安公主陈佳祺是他的嫡长公主,他是不可能将嫡长公主下嫁于楚晋辞的,为今之计便是先稳住北境大军的军心,楚大将军失踪之事暂且保密,并传旨镇守北境的守将务必将楚大将军失踪之事严加封锁,现在还不是收回兵权的时候,他也是烦闷得很。
他坐在这个高位上每做出一个决定都是权衡利弊下的斟酌,静仪怨他,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是不知道,若是静仪趁这个机会躲了起来,这人海茫茫,他一辈子都找不到静仪,他早早的下了床去了皇后那里小坐,皇后伺候他脱了鞋,他便小睡了一会儿。
昭阳的祖母在乡下说是想昭阳了,苏相便想让昭阳回乡下待一段时间,苏母和昭阳说时,昭阳一脸的高兴,她伏在苏母的腿上柔声说道:“祖母既然想我了,我便去看她,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好,娘一会儿和你爹说,明日你便收拾着。”
“一想到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娘了,就又不想去了。”
苏母摸了摸朝阳的头一脸的慈爱,“这还没走呢?就开始想娘了,要是以后嫁人了该怎么办。”
“昭阳不想嫁人,昭阳想一辈子都陪在爹和娘的身边。”
“那有女儿大了,不嫁人的道理,娘哪能把你一辈子都留在身边。”
昭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抬头对苏母说道:“娘,你把姐姐养在身边吧!柳姨娘身体不好,那些表姐们都欺负姐姐,如果你要把姐姐养在身边,她们就不敢欺负姐姐了,这样姐姐以后也可以嫁个好点的夫君。”
苏母点了点昭阳的鼻子,“青禾这孩子懂事,娘早就想把她养在身边了,只是怕你姨娘多心,便没有在她面前提起。”
“那我去和柳姨娘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好,一切都依你。”昭阳从苏母那里出来后,一脸的春风得意,玲珑在路上还打趣她像一只斗胜的大鹅,听了玲珑的形容后,她的脑中便闪现出一只笨笨的大鹅,那呆呆的样子,倒是惹得昭阳哈哈大笑,这笑容倒是让和苏阳交谈的太子殿下给听见了,寻着声音望去,便见阳光下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笑得前仰后翻的,苏相这时倒是有些尴尬了,连忙拱手说道:“微臣把小女儿宠坏了,还请太子殿下移步去书房。”
太子陈昱到是温和的一笑,“苏相,你这小女儿如此可爱,本宫倒是第一次见。”苏相不太想让太子殿下见昭阳,所以就没有喊她前来行礼,“是微臣教女无方,打扰了太子殿下的雅兴。”太子陈昱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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