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忧伤也不过只持续了片刻，她这救命稻草般的生活，本就由不得她悲伤。

莫念在推开家门的一霎那，脸装饰了最天真的笑颜。

“我回来啦”

女孩明艳艳的笑容在屋内的灯光下，闪得格外耀眼。

“去哪了？这么晚”

蒋月兮就坐在客厅的沙发，拿着遥控器胡乱换着台，他没有看向莫念，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

“随便走走”莫念笑着道。

秦阿姨从厨房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道“洗手吃饭了，今天就你们两个在家，我少做了些菜”

两个人同时表情都有了些尴尬，瞬间，又各自掩去。

饭桌，蒋月兮偷瞄着莫念，半天才支吾着开口“今天是我说的不太对”

“我已经忘了”莫念低头数着米粒，回答的不咸不淡。

“你明明就没忘”蒋月兮放下碗筷，瞪着眼睛看着莫念，他努力想要对莫念的目光，希望从莫念的眼中读到些什么。

“是，我没忘”莫念也放下了筷子，迎蒋月兮的目光，“今天我也有错，没有考虑到你们的立场”

莫念的声音细细软软的，蒋月兮一直不太在意，可今日，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是绵中带针的，扎在他心里又痒又疼。

“我明明知道你不是小鱼，还总是要求你活得像小鱼一样。。。”蒋月兮很少会自我反省，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说句的人，哪里需要思考什么话让人舒服不舒服。只是今天，看见莫念走远时挺得笔直的脊梁，心里有种不安一直在作祟。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莫卫国拿了你们的钱，我就得扮你们要求的样子，很公平”莫念缓缓的说，“是我有了不该有的奢望，错的人是我”

“你为什么。。。”

蒋月兮的眼神闪烁了下，像是黑夜中的灯塔调转了光束，“为什么要离开你的继父，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蒋月兮第一次问她之前的生活，他们在把她带到这个家之前，一定做过很详细的调查，像蒋家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把来路不明的丫头养在身边的，这一点，莫念很清楚。蒋家人的不问，不是不关心，而是，他们已经足够了解了。

“对，不好，我没什么立场抱怨现在的生活”

莫念看着蒋月兮，她的眼睛生的和蒋不渝一样，好看的杏仁眼，眼波流转间含着情，只是蒋不渝的眼神，带着她生而被赋予的骄傲，而莫念的，被装扮的温厚下掩映的是一片冷漠。

蒋月兮有些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一时间心绪烦乱，几口吃光碗里的饭，躲到房间里不再出来。

莫念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晚饭后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还和秦阿姨一起聊了会儿天。

一个猛烈的进攻，一个坚定的防守，双方僵持着，都在等待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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