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左手，看了看腕的时间，钱力言道：“还有六十秒我就下班了，周先生一个人在这阎罗殿待一晚不知道会不会疯啊。告诉你个秘密，这审讯室死过三十一个人，不是被鬼掐死的，就是被鬼吓死的。我不知道你能挺多久。我开始倒数了哦。哎呀，想到马就可以下班了，心里就轻松了。下班开着车，接了女朋友，去吃个西餐，再到江滩散个步吹个杨柳风，想起来就浑身舒坦呀。现在别招哈，咱工作的事，明天再做，别拖我后腿。开始倒计时咯。”

周沟从前的经验似乎无用了，新一代的警官都已经不按套路出牌了吗？不是要连夜陪着我在这空房子里绞尽脑汁气急败坏吗？怎么能这么不敬业？班时间想着会女朋友，你负责吗？你去陪女朋友了，我怎么办？再次感受黑白无常拘我走？这里死过三十一个人？三十一个阴魂在这里？不行，我不能待在这里，我会被这些阴魂弄死的。

不对呀，三十一？这不是我拐走的女孩的数目吗？难不成他们知道了？

钱力言可不管人家如何运用意识流，已经自顾自开始倒数了，“三十一、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别，别，别数了，我招，我招，我全交代了。三十一，是的，我拐卖了三十一个女学生，她们个子都很高，她们长得都很漂亮，她们的家庭背景都不是太好……”

危旦熙早就将近十五年来的学生失踪案全调了出来，摆在电脑。周沟在辛萃居的家里搜出来一个笔记本，歪歪扭扭的笔记，记着每个女孩的名字序号，家庭基本状况，的哪所学校，失踪时的年龄，卖的时候谁接的手，销售金额多少。

这家伙作案的地点不限于江城，刚开始胆子小，弄一笔钱之后就去了邻省，躲的时候，顺便掳掠一个回来。至于买主，他从来没见过，就知道找一辆跟他的车一样的面包车，连车号都一模一样，从后备箱里拿到钱之后，将人塞进去，钱货两讫，开车扬长而去。一切都用qq遥控指挥，没有电话号码，没有姓名，没有家庭住址，没有任何其他联系方式。

同样车牌号的面包车。

一个昵称叫财神爷的九位数遥控qq号。

钱力言自称键盘在手，网络我有。他在数字领域有着天赋，追踪一个qq号里的痕迹还难不了他。

这qq每次登陆都是用的移动网络，查出的地点以江城为中心，辐射到不同的省份，从未在江城登陆过。得到的信息也简单，专门和周沟联系，联系内容非常单调，发送照片，发送货物信息，谈好价钱，约定交易地点。交易地点从来都不确定，次次都不同，具体交接地点随机随变，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全在江城。

那边，危旦熙领着郑词倾直奔紫炎集团。

危旦熙的越野车，空间很大，一个副驾驶，坐在面腿能伸展得特别舒适，郑词倾这样的成年人，坐在面，就像小孩子一样，觉得自己腿子不够长。别说坐着了，靠着躺着都行。每次坐这辆车，女孩都觉得壕无人性。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新鲜半天，然后才拄着下巴欣赏身边连开车都帅出天际的头儿，一脸花痴。

从自己的情感枷锁中挣脱出来，换个角度看问题，内心宽广了许多。

“头儿，我好嫉妒你。”

危旦熙知道这个妹妹调皮，不想她胡思乱想，眼睛盯着前方，目不斜视地提醒：“好好想想案情，班别犯花痴。”

连头都不转一下，郑词倾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有气无力地往椅子一靠，鼓着腮帮子谴责，“切，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无趣。”

不过心里甜滋滋的，和喜欢敬佩的爱豆一起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充满享受的。他在哪里，安全感倾慕心就在哪里，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怎么看都不腻。抛开情呀爱的，光以一种观众的目光去欣赏这赏心悦目的面容，就已经幸福感爆棚了。

“还嫌案件不够有趣？戚亿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呢，我看过周沟的履历，十二年前，他正在监狱服役，所以，他不是掳走戚亿的人。而且刚才钱力言传来的信息里，那三十一个人里，确实没有戚亿的名字。

而全国的女生失踪案，从十二年前开始，每年都在不停增加，以前是没注意，现在将全国各地未破案失踪人口的卷宗一集中并案，就发觉光身高超过一米七，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就有四百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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