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的威胁总算有效，老太太埋头跟盘子里的牛排较劲了。

“小危呀，让你见笑了。老婆子读书少，你别见怪。”

“戚老头！”奶奶刚端起来的杯子一顿，脸一横，厉声喝止。

危旦熙连忙拿起养生壶往奶奶杯子里加桂圆莲子红枣茶，一副二十四孝好孩子，道：“奶奶喝茶。”

“对了，戚亿的失踪案有消息了吗？”戚老爷子没办法治老伴的痼疾，只能转移话题。

“爷爷，人家工作是保密的，你想让人家犯错啊？”刑梦甜被爷爷奶奶弄得无所适从，她觉得今天就不该跟着掺和，预见了好的开头，没预见这么雷人的过程。以后再也不跟隔了n个代沟的老人家一起出门了，简直演灾难片啊。

“没事，没事，我有分寸。关于戚亿的事，过去十二年了，急也急不来，有结果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二位老人家的。”

“好，好。”

“你爸是文化人，搞科研的，我最佩服墨水多的人了。”戚爷爷一点不崇洋媚外，没点牛排，点的一份伊面，喝着龙井茶。

“爷爷，您也是文化人。”

“我不算文化人，我就是个教书匠。你爸研究什么的？”

危旦熙真不想谈论他爹，道：“爷爷，那个他的单位，属于保密的范畴。”

“哦，哦，明白，明白，保密，保密。”

职业原因危旦熙吃饭相当快，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让服务员添了杯柠檬水，慢慢喝着，给两位女士添桂圆莲子红枣茶，给爷爷倒铁观音。服侍得人相当舒适。

“小危呀，家里婚房准备好了吗？”戚奶奶又出声了，老人家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农村背景的孩子，城里买房困难。

“婚房？”危旦熙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会吧？你连婚房都没准备？”戚奶奶又按照自己的经验，自以为是地下了结论。

危旦熙想着他的那整层楼，真不是为结婚准备的，是为单身的工作狂准备的。

“奶奶！？”刑梦甜简直急死了，奶奶简直就是来掐死她刚冒头的恋情幼芽的。

危旦熙摇摇头，汗颜道：“好像可能大概我妈给我准备了，晚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戚奶奶不淡定了，心想，这肯定是没准备婚房的意思了，哪有自己有房自己不知道的？还问问妈妈，时间拖几天，指望别人忘了，这孩子，虚荣。沉默了一下，慎重地问：“你结婚准备给女方家多少彩礼？”

天地良心，危旦熙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连着两次被问得哑口无言，危旦熙感觉跟老人家吃饭比单枪匹马抓手持凶器的罪犯还累。

和世俗斗智斗勇，他有些智商不达标。

一脸懵逼地说着实话，“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工资多少？”

“五千五。”

“五千五？”戚奶奶将叉子往桌子一拍，有些丧气，冲老伴抱怨出大实话，“工资比你退休工资还低五百。”

旁边的营业员和食客又往这儿送了一波关注，一个个内心戏很多。还有人开始就这刺激酸了心情小文了。

累死累活，薪酬不如退休的多，让年轻人怎么活？

刑梦甜一脸紧张地盯着危旦熙，生怕他忍无可忍不想再忍直接发飙。

没想到人警察哥哥压根懒得往心里去，道：“我就这么个条件，穷警察，薪酬低，工作忙，没彩礼，没婚房。”

“甜甜，我这条件，你怎么看？和你还配吗？”

刑梦甜是有爱情梦的人，连连点头道：“配，配，我正失业，没收入，没嫁妆，也没房。我还不如你呢。不过没关系，我们有手有脚，又不懒，努力工作，房子会有的，存款也会有的。”

旁边坐着的人不少都竖着耳朵在听他们的对话，服务员也是来回走，时不时送给危旦熙一个同情的目光。一个个在心中可惜，小伙子这么帅，硬件太差了，后备也不足。最令人气垒的是，我还不如人家。

危旦熙当然不知道他被人同情了。出于教养，保持着一贯的风度，接受老人的挑剔和考验，脸的笑容哪怕僵化了，也不敢断。

“你爹妈有养老保险吧？需要你养老吗？”

别的问题危旦熙能忍，你欺负我就算了，刻薄我妈，可不行，哪怕是假设的刻薄，在我这儿都行不通。顿时语气就有些僵硬了，道：“子虚国的孝道世界闻名，父母有没有能力自己养老，作为子女都应该主动赡养老人。否则对不住我妈的哺育之恩。”

戚爷爷也感觉到小伙子的情绪变化，连忙缓和气氛，道：“小危呀，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个大度的，别跟没文化的老太太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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