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湘想了想,觉得孙大人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沅湘道:
“我这朋友向来坦荡,他从不说假话,他被店家下药,丢了全部的身家性命,连衣服都被人掉包了,你怎么不问清是非曲直就将他打呢?”
孙大人一脸的无奈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刚问道,你是何方人士,他就言语闪烁,我再细问,他竟和我说,你休管我哪里来的,今天,我东西丢在你这,和我哪里来的没有干系。”
沅湘挠挠脸,心想这确实像是牧友彬说的话。
孙大人道:“我当时想,许是年轻人气盛了些,就和他解释这是流程,必须如实上报,刚跟他说了几句,哪知他反倒先急了,问我怎么不去审问那店家却为何揪住他是从哪来的问来问去,还一口一个外面的人都是...都是...诶!!”孙大人憋了半天,那三个字没有说出口。
沅湘嘿嘿笑了一声。
孙大人道:“他言语之中俱是污言秽语。再者,他闪闪烁烁不提自己哪里来的,又一口一个外面的人...我担心他是个身背大案的在逃人员,当时就实在忍不过去,先判了他个咆哮公堂的罪过。”孙大人顿住,又道:“打完板子还没容我细纹,谁知道你这位朋友就挣脱了差人,跑了出去。我以为他是个身背要案的江湖贼人,怕他出去惹事,还专门下了道追捕令。”
“啊?追捕令?”沅湘一脸讶异。
孙大人:“只是后来因为山贼又在荆州要塞之地闹事,惊动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叫我过去问话,这才将通缉此人的事情耽搁了些日子。”
沅湘忙摆摆小手道:“你放心,他不是坏人。我们是北方来的还是邻居,我可以和孙大人担保,此人绝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孙大人你放心。”
孙大人点点头:“我后来确也查过,在逃人员当中确实没有年龄相貌特征与之相符的。”孙大人顿住,招呼了个差役过来,两人低语了几句,差役点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手里多了个包袱回来。
孙大人指了指包袱,对沅湘道:“不过那店确有问题。据那店家交代,因为听那壮士不是本地人士的口音,所以起了歹念,这包袱也是在店中搜查出来的,劳姑娘转交给那壮士吧。”
沅湘眨了眨眼睛,接过了包袱。
月上柳梢头,老街长巷里,一家清冷的客店门前。
沅湘跟牧友彬站在门口。
牧佑彬问:“在这吃?”
沅湘点点头。
牧友彬左右看看:“这破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再给咱两个下了药...”他捂了捂自己的包袱,低声道:“刚领的赏银,还热乎呢,若被偷了去,可就完了。”
沅湘拍了拍牧友彬的肩膀:“你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怎么着,以后你都不下馆子了?”
牧友彬挠挠脑袋:“也不是这么讲,反正我看这冷清得很,担心不安全。”
沅湘笑了笑,指着眼前的客店道:“我来此地第一晚就是住的这里。这家小二人很不错。若没他提醒,我都不知道那关峭山里有山贼呢。”
他二人迈步进了客店,客店里依旧一个客人都没有,依旧只有那一个小二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沅湘朝着小二笑道:“嘿!”
那小二打了个激灵醒来,揉了揉睡眼蓬松的眼睛,迷茫中认出了忙起身道:“姑娘?是你呀,这次还是住店么?”
沅湘摆摆小手:“有吃的没有?来桌好菜,来壶好酒。”
小二道:“有的有的。”
小二招呼着两个人落了座,刚要转身走,沅湘自包袱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小二:“这是给你的赏钱,酒菜一会儿再单算。”
小二一惊,疑惑问道:“姑娘这是...”
沅湘笑而不语。小二也伶俐,没有多问,道谢以后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蹦蹦跳跳的钻进后厨了。
两人等了好久,一桌菜才陆陆续续上齐。
牧友彬饿了,夹了一筷子自己面前的珍珠糯米丸子,刚咀嚼了两口,就歪头吐在了地上。惊得在旁边伺候的小二一颤。
牧友彬浓眉倒竖:“怪不得你这里没有人来,这做的什么破玩意?”
沅湘一惊,忙朝小二递了个眼色,小二瞥了牧友彬一眼,转身走了。
沅湘挠挠脸,给牧友彬倒了杯酒:“牧友彬,你在族里也这么讲话?”
牧友彬道:“族里有外面这些下三滥吗?”
沅湘歪头叹气道:“你这样不行的,早晚还要吃亏。你试着把他们和我们族里人一样相处,至少别这样句句像是要奔着吵架去似的。”
牧友彬不说话,闷头喝酒,沅湘举起酒杯道:“算了,不说这些,今日你就要走了,咱们痛饮一场。”二人举杯畅饮了一番。沉了半晌,沅湘又问:“你还要去找那劈砥石的兵刃么?”
牧友彬道:“去。只要功夫深,天涯海角总能找到。”
沅湘愣怔了一会,却没说话。
沅湘看着牧友彬又道:“那孙大人不坏,还是算了吧。”
牧友彬道:“算了就算了,我听你的便是了。”
他捏了捏酒盅,有些犹豫,沉吟了半晌才问出口:“咱们族里,依着功勋划定的住处,九重至一重,你...你家住哪?”他又马上补充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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