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活的人比死的有用太多太多,如今几人也是受了伤,想抓活的也是手到擒来。
南柯等待的,也是最忧心的一轮箭迟迟没有落下,等来的却是三十多人得人马从密林中鱼贯而出。
“抓住他们,人人有赏!”
刑哲当先一人从密林中冲出,一边骑马追赶,一边振臂一呼。
身后的三十多骑呼喊着,大叫着,同时抽出腰间的刀追了上来。
“快走!”
见密林中冲出大队人马,南柯的脸色都变了。
不说如今,除了赵明雄个个带了伤,就算不受伤的情况下,自己六人面对多于几倍的敌人的冲锋,也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自己垮下的马还勉强跑得动,可另外几人的马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赵明雄的马颈肩中了一箭,张琼的马臀上中了一箭,洪阿九的马腿上中了一箭,别说跑了,走路都是瘸的。
看了几人如此的情景,面对身后已不足五十步,从密林中冲出的北韩士兵的步步紧逼,南柯咬了咬牙,一拉马缰让本就跑得不快的马停了下来。
之后,他一扬腿从马上跃下,握紧了手中的掉刀,侧身让过身后的几人,迎着敌人走了过去。
“快往回赶,我阻他们一阻!”
南柯腿上被箭划出了血槽,血顺着裤腿流了下来,浸湿了鞋子,他却毫无察觉。他迎着冲来的北汉士兵而去,大步往前走了几步,一扬手中的掉刀,在大路中间巍然而立。
剩下几人岂肯独自而逃?虽然看见他忽然往回走,他们同时愣了一下,可看清了他要做什么,都第一时间停了下来,也跳下了马往回走。
南柯见自己虽然让他们先走,一个个却纷纷回到南柯身边,顿时就生气了。
“滚蛋,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快滚,小雄带他们走…”
南柯听到身后响动,回头一看,见几人都又回了头,才忍不住发起了脾气。
面对南柯的发脾气,众人都不答话,人人抽出刀开与他并排而立。在大路上,他们人虽少,但几人却将大路都挡得严严实实。
“你们这是想违抗军令吗?”
南柯看着几人的架势,竟然是做好了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准备,不由得更生气。
“将军若是违抗军令是死,留下也是死,不如就让我死的有用一些。”
张琼将那北汉校尉也押下马,不顾他屁股中了箭,强行让他跪在众人面前,用掉刀架在他脖子上,脸上带着笑。
南柯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如当时他问自己死之后有没有好的棺木一样淡然。
“小柯,我不会走的,你别说了…”
赵明雄也走上前来,根本就不与南柯照面,只是自顾自的看向了敌人冲来的方向。
赵明雄一旁的洪阿九,胳膊上的血也流个不停,血顺着胳膊肘,一滴一滴的滑落,像是下雨时屋檐下的水滴,滴滴落进地上的黄土中。见南柯看他,他憨厚的咧了咧嘴。
南柯又看了钟万达和范思瑜,两个人的表情也是一片平淡。
钟万达看南柯的目光在他脸上滑过,他想了想,笑着说道:
“将军,若是此次我们能够平安回去,我的校尉一职能够转正么?”
在这生死关头还想着这事,听见的人无不感到错愕,纷纷回头看钟万达,但见他一脸戏耍之色,一群人同时笑出了声。
“我说老钟,你就是官迷…”
“哈哈,我也觉得…”
“哈哈…”
“哈哈…”
众人这一笑,冲淡了众人心中的悲凉之感,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南柯没有回答,看了众人表情知道多说也是无益,只好叹了口气,还好有人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邢哲带着北汉骑兵刚从树林中冲出,马还没有完全奔跑起来,就见前面的人竟然弃了马,在大路上大摇大摆的站定。
邢哲伸手阻止了骑兵继续向前,自己单骑而出,又往前走了七八步才停住。她目光从那六人脸上一一扫过,却不知道这几人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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