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树木繁盛,骑马速度大受影响,根本就跑不开,但密林又可以挡下不少利箭,他们人多,马快,弓强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
“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比他们先入了林,在林里都是平等的。身后的危机暂时解了,密林中的敌人却也开始四处追杀我们。”
“但幸好这几次探查,我们知道一条通向泽州的小路,所以这就缩短了我们暴露的时间,但出了密林之后,敌人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扑了上来,我们只好拼命逃。”
“敌人拼命追,还不时的张弓射箭,除了我和李头,其他兄弟都被敌人一一射下了马…”
潘斌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了,对亲临者来说,每一次回忆都是很残忍的事。
“小明…”
他只得又拍了拍了他后背,以示安慰。
赵明雄咬了牙,却并没有停下不说的意思,似乎为了发泄一班咬牙继续说道:
“只留下我和李头拼命跑,才跑到德州城下,可身后的敌人却依旧紧追不舍,也许是怕我们把消息传回去吧。”
“再后来李头不幸中了箭,可能又觉得自己活不成了,他为了让我把消息带回去,他便回头冲向了敌人,希望给我争取时间。我无法只得跑了回去,等我赶到城下再回头看他时,只见一个契丹人手里拎着李头的头颅…”
说到此处,赵明雄蹲**子弯下腰去,将头埋在两膝之间,强行抑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止不住抖动的肩膀,却说明了他心中的伤痛。站在侧面的潘斌,看到不断有泪水从他脸颊滑落滚入地面,消失不见。
潘斌也蹲下来,轻拍了他的后背说道:
“哭出来吧,没事,我不会笑话你的。听到李头没了,我也很伤心,想我们刚加入禁军时什么也不会,全是他手把手教会的。他不像其他军中老卒一样欺负人,总是耐心的教我们。”
潘斌一边说,一边就干脆在地上盘腿坐了。
脑海中全是南柯入禁军后,那么久的记忆,那里面有太多关于李头的事,潘斌发现脑里的李头似乎正慢慢替代南柯心中原来老乞丐的位置。
对从小就没有家人的南柯来说,李头的身份无疑是既像兄弟,又像父亲。这样一位忠厚长者,让他在军营中找到亲人般的感觉。
潘斌感叹一声人生的无常,想今早新营开营李头还在帮忙,到了此刻仅仅不到一天时间就天人永隔了,这对谁来说谁又会相信呢?
“我们平时只管他叫李头,他的全名叫什么?他又来自哪里,他家人还有谁,他又为何来从军,小雄这些你知道吗?”
张明雄又哭了一场,等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才抬起头摇了摇头。
“是啊,我们都知道他姓李,却不知他来自哪里叫什么,记得我们分到他队里的时候,连校尉也叫他老李头,他陪我们在军中长大,教会我们许多,既像大哥又像父亲,用他那有限的能力尽力将手中兄弟护在身后。”
“他委曲求全,他低声下气,甚至有时我们都觉得他窝囊,甚至有时会看不起他,但他却在在这乱世中却给我们撑起一片天。”
潘斌轻声的说着,柔柔的像是一个讲述一个很远久的故事,不知不觉间脸上也有泪水划过。
趁赵明雄不注意,潘斌赶紧别过头去,快速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所以你说他为你挡住身后的敌人让你逃走,我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我觉得那就是他,他也一定会这么做,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
潘斌稍稍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说道:
“所以现在我们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该振作起来,只有多杀敌人才能替李头报仇,若是老李头在天有灵,不会希望看到我们跪在敌人面前哭泣的。以后没了李头再也没有人庇护你我了,小雄你我都该长大了。”
看着赵明雄逐渐停止了哭泣,又赞同的点了点头,潘斌拍了拍赵明雄的肩膀,又问道:振作起来,为了李头,为了我们自己。”
赵明雄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到现在还没吃饭吧?我叫伙房给你做碗饭吃。”
潘斌忽然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在李头这事上停留太久,他是故意的。
“不用了,我吃不下。”
赵明雄摇了摇头。
“你心里难过我知道,可你传回来的信息告诉了敌人的动向,如果我想的不错,怕是这两日陛下该会有决策下来。毕竟陛下御驾亲征不击溃敌军是不会回朝的。”
“他早已派人寻找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敌人的消息,又怎能不为所动,你不要吃饭可以,身体垮了到上战场之时你只好留守,若是这样你又怎么替老李头报仇呢?”
本来赵明雄是吃不下的,听了潘斌的话想了下,这才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决的说道:
“好,我吃。”
潘斌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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