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接过紫檀香扇,放在手中把玩起来,同时道了声谢。
“十姑娘,时候不早了。奴婢领您去燕燕阁吧?”春儿征询凌薇的意见。
“好。”凌薇跟着春儿往前走,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朝梧桐树上的音离道:“音离,你也是琼王府的客人,随我前去吧。”
她方才在音离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总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不管。
“好。”
音离翩然跃下,足尖点地,转瞬跟上了凌薇的脚步。
同幼时一般,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
燕燕阁。
这场接风宴,南逸寒坐于上首,凌薇和音离分别坐于下首两侧。
与音离同坐的是黎修。
凌薇对这个人极尽讨厌,每当他手握酒樽,对她遥遥一举之时,都忍不住会看他的眼睛,甚至在脑中想象这是一条毒蛇。
黎修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接着放下青铜酒樽,左手捏着宽大的右手袖子,指向音离面前那一小坛酒,道:“音离公子,这是南曜最香醇的梨花酒,还请不要客气,请——”
“多谢。”音离扫了黎修一眼,不动声色地往酒樽里斟满酒,正要往唇边送,只听得对面凌薇的嗓音淡淡响起:“音离不会喝酒,黎先生想喝,我与你同饮便是。”
此言一出,三人皆怔愣当场。
音离的手仍停留在半空。
南逸寒眸色复杂地看向凌薇,只见她双手端起酒樽,朝黎修一举以示敬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黎修下意识望向主座上的南逸寒,见他欲言又止,嘴角逐渐勾起讥讽的笑容,火上浇油般道:“十姑娘对音离公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位关系密切。”
“黎先生慎言。否则,出不出得了这个门,我可不敢保证。”凌薇盯紧黎修的眼睛,死死咬住了下唇。
南逸寒一直在注视凌薇,看到她咬唇,忽然有些心烦意乱。
那是她生气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
“黎先生,不要胡来。”他转向黎修,眼中有几分斥责的意味。
黎修朝南逸寒抱了抱拳,不再挑衅凌薇,只顾低头吃菜。
凌薇重重放下酒樽,眼中弥漫着杀气。
音离见此,默不作声地将右手放下去,暗中运掌,掌风劈向黎修身下矮凳。
只听得“啪”一声重响,矮凳从中间裂开,黎修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揉着腰倒抽凉气。
黎修恶狠狠瞪了音离一眼,虽然他武功平庸,但还是能感受到方才那股掌风。
起身,又向主座上的南逸寒道:“琼王殿下,黎某怕再待下去,性命不保。先行告退!”
他拂袖离席。
凌薇被黎修败坏了兴致,也待不下去了。
一顿接风宴,几人心思各异,不欢而散。
……
之后几日,南逸寒因为国宴之事繁忙,未得空去思微院寻凌薇。
当他终于得空踏足思微院,却被凌薇拒之门外。
他只好立于院中苦等,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肩头,还不肯离去。
守在不远处浚轩和无柳暗暗咂舌,料想琼王这回怕是惹恼了十姑娘。
屋内。
凌薇正躺在榻上看南曜的风俗志,眼睛被一段小字所吸引:龙涎香,皇室御用之香,唯天子可享。
“哦?倒是有趣。”她状似自言自语地道。
“十姑娘,何事有趣?”春儿跪于床榻前,时不时转头看向门外,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儿、秋儿和冬儿更是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凌薇放下手中的风俗志,转头望向春儿,语出惊人地道:“春儿,你眼抽筋?抽筋可不是小事,赶紧找大夫瞧瞧。”
“还有你们——”又转向在门口打转得三人,“想如厕?转来转去做什么?”
春儿有些欲哭无泪,“十……十姑娘。外面下了雨,可王爷还在庭院里,您要不要见上一见?”
“是、是啊,十姑娘,奴婢看王爷好可怜,您要不就让他进来吧?”夏儿也出声劝道。
“我不见。要见你们自己去见。”凌薇冷冷拒绝,又加上一句,“不许让他进来。”
“是。”春夏秋冬见劝不了凌薇,只能作罢。
凌薇继续看那本风俗志,只是耳边雨声绵绵,令她莫名有些烦躁。
转头看了一眼屋外,又迅速收回目光。
她并非生南逸寒的气,只是那日黎修的话言犹在耳:十姑娘既然执意留下。不妨就睁大眼睛看看,在琼王殿下心中,花妃与十姑娘,究竟孰轻孰重?!
黎修虽然恶心,但有一点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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