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说多晒晒日头,于本王的身子有益。”慕容霆转头看向右手边的凌薇,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她半边脸上,映出浅浅光晕。
他的眉眼不禁放柔,“这些日子,我无法兼顾朝堂,幸得有你代为批阅奏疏。凌微,多谢。”
“霆王莫要自作多情,小王只是为了北凌的子民而已。”凌薇曲起右腿,抬起右手手背去挡刺眼的阳光,闭上双目,感受着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温暖,颇为惬意。
慕容霆身后的苍北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受到自家主子投过来的死亡视线之后,伸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再笑。
只是,看着霆王主子吃瘪,莫名觉得心中生愉。
“不管如何,本王能这么快痊愈,你功不可……”
慕容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打断,“阿霆,原来你在这里。”
三人不约而同朝来人望去,只见赫连雪儿一身粉色衣裙,额头挂着一条白色玉石串成的额间坠,下缀细碎银色流苏,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璀璨耀眼。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浅绿色的身影,正是若凝和如心。
“苍北。”
慕容霆转头看向苍北,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拦住了赫连雪儿,阻止她道:“公主,主子和江陵王有要事相谈,还请您暂且回避。”
他的语气里失了往日的恭敬。
事实上,自上回华裳公主见了主子满脸红疹吓得落荒而逃后,他便对其大失所望。
她终归不再是幼时天真可爱的华裳小公主了。
“你大胆!!!”赫连雪儿怒不可遏,甩手给了苍北一巴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你只是阿霆的护卫而已,凭什么站在这里拦本公主?!”
苍北怔了怔,似曾相识的话在脑海边响起:阿霆,你从哪里捡来的小孩,穿的破破烂烂,往后要跟着我们一起习读诗书吗?
……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的眸子暗了暗,嗓音不带温度地道:“职责所在,还请公主莫要为难。”
“啪”!
赫连雪儿又重重甩了苍北一巴掌,整张脸上写满了尖酸刻薄:“滚开!”
她上前就要动手推苍北,奈何怎么推都推不动,气得对他拳打脚踢,却听得一声厉喝传来:“住手!!!”
赫连雪儿怔愣之余,慕容霆已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推开几步,眼中透出极深的寒意,“华裳,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我三岁起就和苍北一同识书念字,情分非比寻常。除了护卫这个身份,他还是虎啸军的副统领,我们一起南征北战,有着过命的交情,你怎可这般说他?!”
“苍北也是我们自幼长到大的玩伴,你太过分了!!!”
声声指责,句句尖锐。
苍北对慕容霆投去感激的眼神,默默退到一边,眼圈忍不住发红。
赫连雪儿原本被推得一脸发懵,此时面对慕容霆突如其来的责难,心中满腹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越想越心伤,越哭越难过,任身旁两个婢女怎么哄也停不下来。
“呜……呜呜……阿霆,我只是想见见你。他……他怎么可以不让我见你,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你……呜呜……你说过要娶我的。”赫连雪儿脑中思绪紊乱,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慕容霆伸手开始揉眉心,语气满是不耐,“华裳,不要再胡闹了,回去。”
他不自觉看了一眼躺在藤椅上摇扇子的凌薇,她的眼睛根本没往这里瞟过一眼。
心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原本与凌微谈天论地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我不要!”赫连雪儿剁了跺脚,揉眼的间隙还不忘偷眼打量慕容霆,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凌薇身上,又开始抽泣起来,“我……我没有胡闹,我只是想见见你。”
若凝适时递上一方丝帕,被赫连雪儿暗中接过,装模做样地擦拭起眼泪来。
“现在见到了,表姐可有事吩咐?”慕容霆想到赫连雪儿那日落荒而逃的背影,彷佛他是避之不及的瘟神,眼中逐渐布满寒霜。
他护了十几年的小公主,却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与他重重一击。
当真讽刺。
“表……表姐?阿霆,你从前都唤我雪儿的。仅仅五年而已,你就变了。”赫连雪儿止住哭泣,将手中丝帕捏得死紧,指甲几乎快掐出血来。
见慕容霆不说话,赫连雪儿又道:“你是不是怪我那日从御极宫逃跑?我,我只是突然见到那样的你,一时无法适应而已。我后来有回去找你,只是苍北不让我见。”
“阿霆,你原谅我好不好?从前不管我犯再大的错,你都会原谅我的。”
赫连雪儿拉住慕容霆的手臂,以一副近乎卑微的姿态乞求他。
慕容霆看向赫连雪儿赤红的双目,心中竟异常平静。
就在这时,传来“啪”一声扇子掉落在地的声音,两人同时望向躺在藤椅上的凌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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