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伸手接过书信,眉头却轻轻皱起,“小王从未收到过九姐姐的书信,可是小郡王弄错了?”
她未将书信展开,而是将其暂收于袖中。
“未收到?”顾放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料想江陵王不会用这种小事来骗他,便道:“许是我这边出了些差错,真是抱歉。”
“无妨,小郡王请多留几日,待小王回过信后,还得托你带给九姐姐。”
“好。”
于是,上渊小郡王又一路护送华裳公主至皇宫,与罗将军一道暂住于皇宫内。
赫连雪儿,被安排到了思霞殿,也就是从前五公主仪昭所居住的寝殿。
戌时,霆王设宴款待华裳公主一行,邀江陵王与文武百官共同燕饮。
正阳宫,一盏盏檀木打造的精致宫灯将整座大殿映得透亮。
慕容霆坐于上首龙座,下首左侧是凌薇,右侧是赫连雪儿,接着是左侧同坐的顾放和罗将军、右侧同坐的威武大将军赵品之和左相郑讪。
再往后,便是右相、三公九卿,以及按照品阶而坐的文武百官。
大殿中央,还备了歌舞来助兴。
赫连雪儿抬眼望向凌薇之时,后者正翘起二郎腿,边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嘴中,边欣赏着歌姬们的窈窕舞姿。
“江陵王,听闻你幼时文武双全,何不表演一段剑舞来助助兴?”赫连雪儿右手托腮,瞧着天真活泼,只是一张嘴全然不饶人。
让一国王爷表演剑舞,这约莫是最大的侮辱。
“小王不愿。”凌薇冷冷回绝。
慕容霆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冷声呵斥道:“华裳!注意言行。”
他隐约感觉如今的华裳,已全然不同以往,失了纯真心性,只余满满的尖酸刻薄。
赫连雪儿撇了撇嘴,正要反驳,冷不防一粒花生米“啪”的一下直直扔在她的脸上,砸得她生疼。
她疼得龇牙咧嘴,目光凶狠地看向始作俑者——
江陵王。
奈何,后者端得一脸无辜的模样,眨巴着大眼睛道:“抱歉,华裳公主,小王手滑了。”说完又将一粒花生米扔向高空,仰头张嘴去接,最后正正好好掉进了嘴巴里。
赫连雪儿暗暗将银牙咬碎,这个江陵王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很想冲上去与其大闹一番,但之前吃过亏,此时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胡闹丢了颜面,只能阴阳怪气地道:“原来这便是北凌附属国的待客之道。”
“不知西昌又是何待客之道?小王不甚清楚,烦请华裳公主指教一二。”凌薇毫不给其颜面,直接出言讽刺。
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相反,别人伤她一分,她必还之七分。
“指教谈不上,总归也不是江陵王这般,拿花生米砸人。”华裳公主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奈凌薇不得。
从小到大,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赫连雪儿身为西昌国唯一的公主,纵然是庶女,也受到满宫的宠爱。
凌薇勾唇一笑,妖孽倾城,惹来三道惊艳的目光。
一道,是上座的慕容霆。另一道,是下首的魏明远。
这最后一道,是守在大殿角落的音离。
只见她薄唇轻吐,从容道:“小王不过手滑,华裳公主怕是曲解了。若公主心中不快,大可砸回来,或者将小王痛打一顿也是个办法。”
凌薇这话说得极尽无赖,使赫连雪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生堵了一口气在心间,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众人瞧赫连雪儿的脸色时青时紫,彷佛快要气炸了。
不远处的魏明远见此情景,忽然掩袖低笑一声,惹得身旁同坐的太常寺卿毕蒙“咦”了一声,转头看向他,“明广兄,可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
乍听“明广”二字,魏明远心中有些寥落,明广是他弱冠之后自己取的字,想来也是悲凉。
但凡北凌男儿,弱冠之后皆由长者替其取字,只有号乃自己所取。
“明广兄,你在想什么呢?”毕蒙撞了撞魏明远的手肘,一脸好奇地问道。
魏明远猛地从回忆中醒神,摇了摇头,敷衍地道:“无事。”
又将话锋一转,“我方才在笑,咱们的江陵王,真是有活生生将人气死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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