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挑了挑眉,魏明远便算了,这亲舅舅竟然也站出来为她说话,简直不可思议。
“抱歉,二位。”罗将军和顾放几乎同时抱拳赔礼,脸上都有一丝羞愧之色。
他们的小公主被国君宠坏了,近几年愈发泼辣,毫无礼仪教养,全然不像一国公主。
可惜,赫连雪儿压根不管魏明远和赵品之说了什么,只知不停哭闹,本以为慕容霆会像在西昌国的时候一样,只要她一哭,就什么都依了她,谁知等了半天都等不到阿霆来哄她。
哭声更加嘹亮了。
慕容霆脸色铁青,西昌分明已不同以往,礼仪规矩都写进了皇室礼法中,哪想到华裳来这一出,根本就是前功尽弃,世人仍旧会将西昌视作蛮国。
经过一番添油加醋,这种念头会更加根深蒂固。
他简直无地自容。
就在一片洪亮的哭声中,某人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华裳公主,小王承认自己是草包,这样可以了么?”
哭声戛然而止。
赫连雪儿抹着眼泪,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转头看向慕容霆,道:“阿霆,他自己都承认了,我何错之有?!”
慕容霆的眉头始终未舒展,闻言伸出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道:“雪儿,不要再胡闹了。”
他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赫连雪儿第一次听到慕容霆用这种半是烦躁的口吻与自己说话,心头一慌,立马噤声不语。
只是,她仍不甘心地朝凌薇投去怨毒地目光。
凌薇欣然接受,甚至唇角挑起一丝淡淡的痞笑,从容不迫地道:“公主无意美男,小王便不强人所难了。只是,华裳公主,我北凌附属国的史官在此,公主的一言一行,皆会载入史册,供后人观仰。”凌薇的目光看向立在慕容霆身后,左手拿着竹简,右手拿着沾墨狼毫笔的老头。
赫连雪儿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蠢事,她不仅丢了自己的颜面,还丢了西昌国的颜面。
该死!
“方才让各位见笑了,本宫也是一时失态。”赫连雪儿抬起衣袖,擦干泪痕的同时柔声细语地道。
众人叹为观止,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小王倒是无妨。”凌薇勾唇,落在别人眼中尽显大方姿态。
未待赫连雪儿顺势接话,凌薇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华裳公主倒是让小王领教了何谓公主凤仪,当真厉害得紧。”
凌薇一语双关。
明面上听起来像是在夸赞华裳公主有一国公主的威仪,实则暗讽华裳公主无视礼仪规矩,毫无教养。
不过,这话只有文臣能听出来,武将们就不一定了。
就连赫连雪儿自己都没有听出来,还以为这江陵王惧怕了自己,在讨好她。
“罢了,也是本宫方才失礼了。江陵王,你男宠这般多,也不怕哪一日得了花柳病?”赫连雪儿继续讽刺凌薇。
众人心头皆是一颤,华裳公主学的究竟是哪门子礼仪?
私下里便也罢了,这等话如何能在百姓观礼的场合宣之于口?!
凌薇倒是老神在在,面上也不见恼怒,不动声色地反唇相讥,“小王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不牢公主挂心。小王再不济也是北凌皇室纯正血统。不像一些张口闭口就是粗俗之言者,血脉也同样低贱。”
华裳公主这回可是听出来了。
这江陵王提及低贱血统,无非就是暗讽她母后闻氏乃低贱宫女出身,而她是宫女所生的下等之人。
“哼,那便祝江陵王永享齐人之福。”
“多谢华裳公主。若是公主有需要,只需知会一声,小王替你寻几位肤白貌美的男宠便是。”
华裳公主涨红了脸,一时气急,但又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同这登徒子计较,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简直无耻!”
“多谢公主夸赞。”凌薇打开紫檀香扇,优雅地扇起了扇子,大有一副巍然不动的厚脸皮做派。
华裳公主紧紧握着双拳,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又出不去,末了,只能剁了剁脚回到轿子里。
凌薇嘴角含笑,轻轻合拢手中扇子,将目光转向了顾放,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上渊小郡王?”
顾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转瞬就若无其事地抱拳回礼,“正是。江陵王殿下,久仰大名。”
“小郡王有礼。严格说来,小王还得唤你一声‘姐夫’。许久不见我九姐姐,不知她在西昌可还好?”
顾放愣了一下,忆起临行前让他代为转交书信的小小人儿,嘴角浮起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笑着回道:“嘉慧公主极好,只是让我给江陵王殿下转交一封书信。”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以火漆封缄的书信,递向凌薇,“嘉慧公主这几年给殿下去了不少书信,只是不知为何,殿下一封也未回,便托我来问问殿下。”
他和嘉慧公主这五年虽说相敬如宾,互不干扰,但从周管家嘴里还是听到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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