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霆见凌薇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冷道:“你这般急着回去见谁?”他右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拳头几乎快要将其捏碎。
凌薇只觉这慕容霆愈发莫名其妙,有时恨不得她滚得远远的,不要靠近他,有时又会拦着她说些无关紧要之事。
她真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不待见她,干脆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岂非皆大欢喜?
为何整天搞得和阴阳人一样,动不动就来招惹她。
“自然回去见想见之人。”凌薇不加丝毫隐瞒地道。
“是你昨日带回来的小倌?江陵王,你……当真顽劣不堪!”慕容霆的右手猛然收紧,身下扶手被捏出了细细碎碎的裂痕,再使些劲便能断裂。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心惊胆战,双腿都在发软。
“是,小王顽劣不堪。”凌薇这回连辩驳都懒得辩驳,双手抱拳,低头续道:“霆王金贵之身,莫要同小王这等不值当的人置气。至于昨日带回来那个小倌……实不相瞒,小王只是相中他的美貌,过不了多久就会生厌,霆王不必过于挂心。”
慕容霆突然起身,步下台阶走到凌薇面前,低头,仔细地审视着她,半晌,启唇道:“当真只是贪图美貌?”
他总觉得不对,凌薇从前虽放纵不羁,对纯阳殿那十二位公子可是护得紧,这次却一反常态,表现得极为轻蔑,甚至不屑一顾,只怕……他真正想护的人是这一个。
“自然。皮相是美了些,可论温柔,比不上我的月容。若论媚态,小七弦也比之更甚一筹。也无甚才华,空有皮囊罢了。”
“哦?你这般说,本王倒是想见上一见,看看究竟是何等美人,把江陵王迷得七荤八素,连纯阳殿的旧人都顾不上了。”
慕容霆又往前踏了一小步,那张脸离凌薇越来越近,吓得她倒退两步,忙道:“霆王使不得。粗鄙之人,不值一见,莫要污了霆王眼睛。”
“你这是……舍不得?”
凌薇后退一步,慕容霆就往前逼近一步,这一退一进间,凌薇就被逼到了大殿的龙柱上,她脑子极快地转动起来,“非也。实则是小王昨夜宠幸了那小倌,但他毕竟未经人事,昨夜一番云雨过后晕了过去,直至今晨尚未醒来。霆王想见,不妨改日。”
慕容霆一手撑在凌薇肩侧,俯身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眸中有情绪在翻滚,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出来,却拼命被他压抑着,死死地压在内心深处。
不知为何,他明明最是厌恶凌微,这五年来最瞧不起的也是凌微,但方才听到那些话,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恶心肮脏,反而想不顾一切地堵住那张粉色的唇,逼他将那些话统统咽下去。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在心头瞬间滋长开来,无声无息地蔓延。
就在慕容霆的唇快贴到凌薇的唇之际,凌薇突然推开慕容霆,向后退了两步,故作淡定地抱拳道:“霆王恕罪,小王想起来——今早忘了喂我家小狐狸,想来它该闹脾气了,先行告退!”说完,也未等慕容霆回应,转身便离开了正阳宫。。
慕容霆怅然地收回了手,望着凌薇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大殿之上的小太监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假装没有看到方才那一幕。
与此同时,纯阳殿。
一丝阳光投过菱格雕花窗棂照进了殿内,伴着窗外不绝于耳的蝉鸣声,榻上的白色身影动了动眼皮,似乎被吵醒了。
“暄公子?暄公子可是醒了?”月容恰巧端着刚煎好的药入殿,见此将手中托盘置于一旁的紫檀楠木圆桌上,忙上前替其诊脉。
尽管,夜阑阁擅于杀人而非救人,但他在凌薇的威逼之下学了两年医术。
“……咳咳,咳咳咳。”
南逸寒睁眼便是陌生的白纱罗帐,还有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惊异却未表露出来。只是喉间干涩,忍不住掩袖咳了起来。
“瞧着脉象倒是无甚大碍,公子不妨先起来,将药喝了。”月容扶着南逸寒坐起身子,使他轻轻靠在床头,帮他拍了拍背,待他止住了咳,便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端了过来。
“咳咳,敢问公子是何人?”南逸寒有些乏力地靠在床头,转头看向已将药端到他面前的月容,努力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抓住一片白色衣角,可眼前之人分明一身绿色衣裳,不由试探着道:“可是公子救了在下?”
“非也。”月容言笑晏晏,好脾气地解释道:“我叫月容,救你之人是我家主子——江陵王。”
南逸寒略微思索了一下,倒是记起北凌国确实有这么号人物,听闻整日无所事事,是个玩世不恭的风流王爷。没想到,竟是那江陵王救了他。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见自己换了身新衣裳,忙从头到尾翻找了一遍,未寻到自己要找的物什,问向月容道:“敢问月容公子,可有看到我的玉佩?”
“玉佩?”月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满面疑惑地摇了摇头道:“未曾。暄公子,不如先将药喝了再寻不迟。”
“暄公子?”南逸寒警觉,“你为何叫我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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