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
慕容霆在看完几位大臣呈上来的上书之后立刻变脸,眼中怒气氤氲,嘴唇死死的抿成了一条线。
顿时,正阳宫内如死一般的寂静。
“大理寺卿魏明远何在?!”
“微臣在。”一身红袍官服的魏明远手持玉笏板,弓着身子站了出来,心中忐忑不已。
“朝廷虽不干涉江湖,可那夜阑阁却一再挑衅本王,简直胆大妄为!魏明远,你上月不是说那夜阑阁阁主已被你大理寺收押,怎么又出来闹事了?”慕容霆将手中竹简重重一挥,刚好甩到魏明远的面前。
魏明远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玉笏板险些掉落在地,颤巍巍地拱手回道:“回禀摄政王,微臣确实抓了那夜阑阁阁主,只是此人擅于易容之术,臣也不知晓他的真实面容……”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连一个个小小的夜阑阁你都对付不了,我看你这大理寺卿的位子,是该换个人来坐了。”慕容霆双眼微微眯起,到底是久经沙场,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竟吓得那魏明远抖了三抖。
“请摄政王恕——”魏明远嘴边的“嘴”字尚未出口,就被正阳宫外一道声音打断,“啊呀,小王来迟了,这里好生热闹啊。”
正阳宫众人包括龙座上的慕容霆在内,齐刷刷将目光转向殿门口的凌薇,看着她一身紫衣宫装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紫檀香扇装模作样,活脱脱就是个富贵人家的骄奢公子,哪有半分王爷的气度?
“江陵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贵为王爷,怎可这般散漫无稽?您这身衣裳亦不符合上朝的规矩,敢问这尊的是何礼法?”左相率先发难指责道。
新上任的左相郑讪曾是林尧的门生,而林尧便是前太子凌彻的外祖父。这林尧于北凌亡国那一日便在家中自缢身亡,世人皆赞其傲骨铮铮。与此同时,前右相赵言堂中风一病不起,她本想去探望的,只是刚到赵家府邸,就会被她亲舅舅赵品之给赶出来。于是乎,她从未见过原主凌微的外祖父。
话说回来,这郑讪曾是林尧门生一事,只怕满朝上下只她一人知晓。多年之前,她在东宫太子的承宣殿无意间撞见过郑讪,似是林尧派他给太子凌彻传话。不过,当时郑讪未得以重用,比之其他门生可差得有些远。
这郑讪如今好不容易在腥风血雨的朝堂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坐上了左相的位置,自然是怕她抖落出他的秘密,这才时时刻刻针对她。
毕竟,慕容霆对左相和右相旧党一脉颇为忌惮,若非她舅舅赵品之在民间的声望过高,想必这威武大将军的位子也得拱手让人。
凌薇哂然一笑,“敢问左相——区区从一品官员,对着正一品亲王大呼小叫,又尊的是什么礼法?”
她将折扇“啪”的一下合拢,唇边笑容不减,说出来的话却是盛气凌人。
依照北凌国旧制,太师、太傅、太保为正一品,而左相和右相屈居从一品。可正一品担的不过是虚职,这从一品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如今到了凌薇嘴里,竟成了区区从一品官员,众臣忍不住唏嘘。
这江陵王嚣张,太嚣张,着实嚣张。
左相郑讪正待反驳,龙座上的慕容霆抬手制止了他,寒着脸道:“堂堂王爷,何以像个市井无赖?还不快坐下!”
“多谢霆王。”凌薇朝慕容霆抱了抱拳,旋即走向副座,临走前还不忘朝左相挤眉弄眼,一副颇得意的模样。
左相郑讪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骂道:竖子!
慕容霆将凌薇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上虽恼怒,眼中却流露出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
“说回正事——”
慕容霆移开目光,重新将视线落在年轻的大理寺卿魏明远身上,肃穆道:“那夜阑阁从前只是个杀人组织,怎么如今干起了偷盗国库之事?还有什么劫富济贫?国库失窃一颗夜明珠事小,这江陵城内百官和富商家中频频失窃事大,不过一个江湖组织,你还治不了他们了?”
“摄政王息怒!请摄政王再给微臣一些时间,臣一定竭尽全力,抓捕夜阑阁阁主,将其党羽剿灭!”魏明远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小心翼翼地道。
慕容霆不耐烦地道:“此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滚出去。再抓不到人,提头来见!”
“唯。多谢摄政王!”魏明远跪下磕了磕头,行过礼后便躬身倒退出了正阳宫。
慕容霆气得不轻,脸色并不好看,更无心听那些大臣们上奏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便转头对贴身太监道:“退朝。”
随着慕容霆的起身,太监高声唱道:“退——朝——”
慕容霆抬脚欲走,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朝凌薇道:“江陵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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