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峡谷前线,血眼的指挥大帐内,巨大的火盆熊熊燃烧。
斯宾塞正整齐地披挂着他的血精铠甲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一张巨大的石椅上闭目养神,他身高已经超过两米,拥有堪比蟒蛇人的强健身躯,只可惜是个秃顶,还长了一张法令纹很深的愁苦脸
他微皱着的眉头,心情不是很好。
微妙的气氛在大帐内升腾,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斯宾塞才缓慢地睁开眼皮坐正了身姿,他用带着嘲弄的阴翳目光在军师、护卫、女仆、埃迪、黑林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芬蒂的脸庞上,这才变得柔和了一些。
“都看看吧...”斯宾塞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皱巴巴的黄色皮革,仍在了大帐中央的地面上。
所有人都很好奇,但所有人都没有动。
最终,芬蒂叹了口气上前捡起了那块皮革,简单扫视一眼就扔到了黑林那边,然后继续斜躺着假寐。
没办法,她看不懂,皮革上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可惜是用蜥蜴人语写的。
大祭司黑林因为是个瞎子,只能任由那块皮革飞到了自己的老脸上。
埃迪因为伸手去捞的动作慢了半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给自己的老师道歉。
黑林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他嘿嘿一笑阴气生,从脸上将那块熊掌大小的皮革拿到了手中,摊开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面用特殊油墨书写的字符。
“雷火交战,尔等请驻足。”
大祭司将那皮革上短短的两句蜥蜴人语用蛇人语翻译了出来。
斯宾塞歪着脑袋扣着手指甲听完了这两句话,简短地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起身将面前桌子上的酒杯一扫而空,尖声尖气地破口大骂:“该死的女巫会!偏偏这个时候插手!”
蜥蜴人语是古语言,比起简陋的蛇人语复杂了无数倍,目前在灰雾之地维帕斯特只有女巫使用,她们在密林毒沼深处进行可怕的仪式时,念诵的就是这种语言。
“我亲爱的大祭司,你倒是说说这些女巫到底是什么意思?”斯宾塞阴阳怪气地斜眼问黑林。
“关键在于这个‘驻’字,我的理解是让我们呆在原地暂且不要动。”黑林敬业地分析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女巫不让我们打,也不让我们退,就在这里耗着...”斯宾塞将腰间的长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抚着剑刃近距离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的眼珠子,突然抬头咆哮道:“我要杀了这些老妖婆!”
一直没说话的芬蒂终于懒洋洋地开了口,她那清冷如寒冰珠玉般的声音似乎有给怒火降温的作用,她说:“父亲,我们不能忤逆女巫会的意志。”
“是啊,父亲,她们的诅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埃迪也赶紧开口,只不过他刚说完就迎来了亲爹随手扔来的一张木椅,原本在木椅上坐着的军师则被踹倒在地。
然而这些事都跟眼下的威廉无关。
他这会儿正单手抱臂捏着下巴神情倨傲地看着眼前五个血眼蛇人在殴打另外两个血眼蛇人,这五个微末级血源的青年男性蛇人在血眼部落中属于炮灰级别的冲锋兵,是威廉在回自己路上时收编的小弟(未使用控心魔族力量,当然CD也没好)。
威廉还是那个威廉,但已经完全不同了,他腰佩宝匕,在回自己窝棚的路上收获了无数诧异、羡慕、嫉妒的目光,逢人就大声说自己如何深受芬蒂公主的喜爱,如果对方不信,他就会生气地从腰间拔出匕首冲着对方的脸来回比划。
结果牛皮越吹越大,话传话也起到了放大的作用,当他终于步行赶回自己位于血眼大军尾端的肮脏窝棚时,差不多大半个部落都以为他马上就要成为公主的丈夫了。
就在威廉刚赶回自己那用几根木棍和一张黑乎乎的油布搭建而成的窝棚时,正有两个穷鬼弓着腰撅着屁股在翻弄他的私人物品,他大喝道:“找死!揍他们!”
于是五个小弟一拥而上,将瘦骨嶙峋的二蛇人拖出来按在地上用拳头猛捶,打了一会儿,偷东西的两蛇自然是苦苦求饶,但五个小弟也由于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这会儿一阵剧烈运动一个个累得眼冒金星,停下来大口喘气。
威廉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心中一酸,觉得大家其实都是可怜蛇,互相欺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悲、很狼狈...
于是他大手一挥,喝止了众蛇,让大家都站起来,然后指着离他最近的蛇人问:“军需官在哪里?”
“不知道...”这个叫罗德的蛇人迷茫地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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