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打开,下一秒,江潮生上了车,带着一身风霜之气,寒意瞬间涌了进来,舒念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眨眼间,就被江潮生拥在了怀里。
带着薄怒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做什么?有事找我打个电话他们自会告知我,得空我就过去了,你一个人在门外也不进去,也不回家,冻坏身体怎么办?”
但说到最后声音越软了下来,双臂收紧,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
舒念木木地由着他抱着,温热的掌心包住自己两只冰凉的手,轻轻搓着,试图传达一些热量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许久,舒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张口发现沙哑了几分,她清了清嗓子,又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潮生将她抱得紧紧的,手有了些许温度,便继续搓着她的肩膀:“是扬琴发现了,她自来警觉,察觉到有一辆车停在门口不动,就打电话告诉了连伟,他过来远远看了一眼,认出是你家的车,没敢贸然上前,在不远处守着,派人通知了我。”
舒念迟缓地点点头,客气的话像是流水一般从嘴里说出:“不好意思打搅你了,你忙,不该为我分心。”
江潮生手上动作略停,随后将她更用力地抱在怀中。
舒念什么也没说,但不知为何,江潮生心中隐隐有不安涌起,巨大的恐惧缓慢地将他包围,他无数的话想要说出口,却又无法言说,只能化作肢体的亲昵,将她拢在胸前,仿若怀里有她,就可以完事大吉。
“我最近是挺忙,不过很快就会得空,你这些日子要好好的,即便有事也不要这样任性大冷天跑出来,我一忙完就去看你。”江潮生低声说着,不断地亲吻着她的头顶,语气平淡又急切,舒念听得心里像被拧了一把,泛起无尽的疼痛。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点事。”舒念缓缓开口道。
既然江潮生都不肯问她这么反常是为何,那就由她来说。
“先别说了,你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得赶紧回去,连伟!”江潮生探身开门叫道。
很快连伟便跑了过来,在车门外站住,等候差遣。
舒念见他过来,就想要起身,拉开跟江潮生的距离,不料刚一动又被江潮生扯了回去,重新跌进他怀里,被他双臂箍得紧紧的,舒念去望他,江潮生只盯着连伟,沉声吩咐道:“待会送舒小姐回去,眼看要下雪了,路上小心些,再去药房抓一副驱寒的药送过去,不许耽搁,记住了没?”
连伟目光一直低垂,没有看他们,听完立定站住,朗声应着:“是!”
“我……”舒念待要开口,江潮生复又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额上重重亲了一口,随后松开她,推门下车,连伟向后退了一步,江潮生转身对她叮咛:“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你好好听话,回去歇着,不能再这般孩子气,一会儿让连伟送你回去,过两天我就去找你。”
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去,正如他悄声而至,一切那么快,像是从未出现过。
舒念此刻反而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只是望着他,神色平静,目光沉沉,任由江潮生急切说完,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望着江潮生远去的步履,舒念竟然觉得有几分狼狈和慌张。
袁少文在不远处的车上等着,见江潮生出现,赶忙打开车门,低声说着:“汪夫人已经过去了,据说很是不悦,说能有什么事这么紧急重要,挑选首饰这种事丢下汪小姐一人,让她独自在那……”
“我知道了,不必再说。”江潮生沉声道,面色不佳,全然不似刚才与舒念说华时的柔情和缓,袁少文见他心绪烦躁,也识趣地闭上嘴,吩咐司机快点赶回去。
转弯时瞥向舒念所在的方向,无声地叹了口气。
见江潮生的车子远去,连伟才上车,问了安,就要开车:“等一下……”
“算了,走吧。”舒念收回心思,吩咐道:“劳烦你了,回家吧,我此刻确实很不舒服。”
回程的路途中,因为有了她和连伟在车内,很快,车窗上蒙起一层雾,隐约能看到外面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舒念只觉得心底余一地悲凉。
什么也不必问了,有些话没能说出来,未必是坏事,也许可以给两人保全最后的体面,不必让她像一个过街泼妇那样哭闹、质问,甚至最后恶言相向。
江潮生急促忙乱的步伐,已经给了她所有的答案。
舒念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泪却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
连伟瞧见,吓了一跳,慌忙要停车,舒念举起披风蒙住脸,满是哭腔地催促:“别停车,快走!”
连伟担忧问道:“舒小姐可是不舒服得很?我送你去医院吧!”
舒念摇头,压住哽咽的胸膛:“我太累了,也很冷,头疼,也没吃东西,你送我回家就行,我想快点回去。”
连伟不再耽搁,加快了车速。
回到家里,靠最后一股力气吩咐两个水谁也不要打扰,她想要一个人清净一下,躺倒自己床上的那一刻,舒念像是周身的筋骨被抽掉,从头到脚疼得翻不了身,脑袋像是被人用利器一下一下凿,睁开眼睛只剩白光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跌入无尽的梦中。
梦中有人说话,人来人往,好像也有人灌了她喝下去苦涩难忍的汤水,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钧重,难以支撑。
等到她口干舌燥地醒来,周身的难受也消失七八分,剩下的些许不爽利,才提醒舒念自己病过一场。
静水上来,瞧见她醒了,高兴得连连说着“可算醒了,可算醒了。”
舒念没有力气,坐起来就觉得心慌无力,静水服侍她靠在枕头上,就匆忙下楼将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
她烧了快三天了,期间睡睡醒醒,还说起了胡话,除了喝点水,滴米未进,身体当然会半分力气也没有。
原来如此,还好,舒念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胃口出奇地好,饿了三天,静水熬的软糯药粥,味道香醇,只闻香味她便口水大动。
明水和静水虽然高兴,也记着大夫的交代,不可一下子让她吃太多,吃下一碗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多给她吃了,等一个小时后再吃。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