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舒念问。
唐立群转开身子,像是不愿意回答。
舒念攥拳追问:“是谁?”
“当红影星胡梦蝶。”唐立群用极为寻常的口吻说出了这个名字,舒念愣在当场。
这个名字,她不陌生,影院的宣传画上到处都是,这个名字,她也曾从江潮生的口中听过,只是,那时的她以为这个名字只是个遥远不可及的人物,却不曾想过,有一天,也会这般触目惊心挤进她的生活中。
“之前江潮生在上海同她出入就被拍到过,不过慑于其威势,对方又只是一家声势不算高的报纸,不到一天就撤了回来,没多少人知道,最近,胡梦蝶来青城拍摄新电影,与江潮生过从甚密,不光我们家,晚报也有记者在偷偷跟,不过率先被我们拍到清晰的照片,只是,又被他压了下来。”唐立群缓缓解释道。
舒念一言不发听着,见他停下,声音竟一下子沙哑,道:“继续。”
唐立群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狠心道:“我所说的你们两个之间不可能,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性子,你若能咽的下这些事,又怎会同钱家义离婚?”
舒念豁地抬起头,冷笑两声:“倒是了解我。”
唐立群不恼,只是望着她:“还是说,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
舒念被他扭头,不做声。
“他绝非良配,你要慎重三思。”
舒念忽地怒道:“他非良配?何为良配?难道你就是十足的大好人?世上一等一的男子吗?你们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同样有心,如若有情,为何总是不能坚守?”
唐立群望着她,难掩心潮起伏,带着薄怒道:“我不知旁人,我只是知道,我若爱惜一个女子,定会一生不负。”
舒念听完就笑了,笑着才两声,便落下泪来,她咬着唇,稳稳站定,任凭眼泪,纹丝未动:“那你知不知道,君子不背后道人长短,你这般行径,实在不算磊落。”
唐立群不躲不闪,迎头接下舒念的批判,眼里似有不甘,只是语气却冷:“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舒念含泪一笑。
“何况,事关乎你,我更不会替他隐瞒。”唐立群说得极淡,只是话一落地,便扭开了头,像是憋着一肚子气。
舒念却不肯同他再多论多言,转身便走,将门重重摔上。
苏灵韵醉得厉害,睡得死死的,舒念枯坐卧室,喝过的酒全都化作利剑,刺得她头疼难耐,却了无睡意。
客厅壁炉旁边挂着的那幅山水丹青,像是嘲讽一般,明明居室静谧,却只觉狂风呼啸。
前些日子,江潮生照旧很忙,二人好些日子未见,只每隔几日通话一次,以解相思。
一日夜里,她快要入睡,江潮生悄声而至,风尘仆仆,舒念担心问道:“这么急匆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潮生展颜笑道:“有要事需离开,实在想你,这一去又要好些天见不到,所以赶来见你一面。”
因为军情紧急,需要立刻外出,纵有千般不舍,二人也无暇缠绵诉衷情,说了两句话,就要匆匆分开,临行前,江潮生递过一卷画轴,交与舒念手上,只丢下一句:“好生收着”,紧紧抱了她一下便离去。
舒念展开,见是一副夏日溪边垂柳图,树下一派阴凉,绵延至旁边溪间,树下垂坐一小儿,正在垂钓,舒念仔细看了又看,她不太热衷丹青,也品不出好坏,除了觉得这幅画清淡素雅,也瞧不出别的,心里还有些纳闷,心道,是不是哪位大家之作,具有收藏价值,所以值得他巴巴送了过来。
直到第二日,江潮生的电话打过来,照往常闲话完,又多问了一句:“画,你看了吗?”
“看了。”
“喜欢吗?”
“还可以吧。”
“为何不喜?”江潮生似乎有些不悦。
舒念失笑:“我不是爱画之人,你送我再名贵珍惜的画作,在我看来,同那些普通宣纸上的画,也没什么区别,我欣赏不来,自古宝刀配英雄,鲜花送美人,周先生,可是送错了墨宝?”
江潮生被她这么一逗,也笑了起来:“你再看看,画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知道你不爱画,送你,也自然有我的意思。”
舒念想到什么,心里一时甜一时腻,小心求证问道:“莫非,这画,是你画的?可是寄托了什么?”
江潮生哈哈大笑,他这么一笑,舒念便知道,不是他画的,等他笑完,才道:“你莫要同我卖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说就是了。”
江潮生声音矮了几分:“宋朝杨万里不是有首诗吗?当时我无意间看到这幅画,立即就想起这首诗,虽然不是大家所作,意境却好,最是配你。”
舒念思索着:“杨万里?宋朝诗词出众,并不以他为见长,他的哪首诗……”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应当是这一句了。
舒念脸红了起来,抿着嘴,垂下头,沉浸在无尽欢喜之中,只是嘴上却未松口:“你怎地净弄这些文字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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