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乔聿知道，杨一柠有话要对他说，而且这件事情，至关重要。

“我..”

杨一柠垂下拉扯乔聿袖口的手，双拳攥紧，他杏眼决眦，血丝满布，声音哽咽，艰难地欲言又止。

“是我，是我把照片从三楼扔出去，她为了抓住照片，才误从三楼跳下去的。”

说完，杨一柠如释重负却又如同背上枷锁。

他怨她，恨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亲手杀了她。

明明当时杨桃能抓住他的手，可是在最后一刻他亲眼看到杨桃收回了手，在渴求生的希望面前，她选择了坠落。

为什么，他们明明血溶于水，为什么她最后要用如释重负的表情看着他，为什么她能这样安心地离开，为什么她能如此残忍又决绝...

杨一柠红了眼眶，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跪下！”

杨老沧桑醇厚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他亲耳听到杨一柠的一番话，如雷轰顶的冲击让他握紧了拐杖，管家扶住了身影摇晃的杨老，不忍地深叹。

“杨一柠！她是你的姐姐，是你的亲姐姐，你明白吗？”

悲怆的声音让杨一柠心如刀割。

杨衍垂下的碎发遮住了神情，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让众人毛骨悚然，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杨一柠。

“大哥...”

杨一柠仰视走过来的杨衍，颤巍的声线，打心底的恐惧让他犹如筛窦。

乔聿察觉到杨衍此时的情绪不对，拦在杨衍的面前，手挡住了杨衍要上前的步伐，

“阿衍，冷静一点，柠柠他不是故意的。”

“滚开。”

杨衍丹凤眼狠戾，宛如一把削铁如泥的断刃，乔聿挡在杨一柠面前，没有退让的一丝。

“聿哥，”杨一柠扯了扯挡在身前的乔聿，对他摇摇头，道：“大哥怎么打我，我都认。”杏眼对上乔聿，眼底的倔强让乔聿侧开了身子。

话还没说完，杨衍就像是解开枷锁的猛兽，愤怒狠厉，夹带着厉风的手掌打在了杨一柠的脸上。

“啪。”

杨一柠被杨衍一巴掌打倒在地，杨一柠捂住半边脸，白皙的皮肤上，手掌印显赫的应在上面，嘴角被打出了血。

火辣辣地疼让杨一柠忍不住地用舌尖抵了抵口腔侧壁，停了几秒后，他挺直了身子，沉默不语，跪在地上。

看的管家几次想要上前拦住杨衍，可见杨老一句话都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贸然参与。

“杨一柠，桃子如果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你就一同把我也杀了，”杨衍从口袋中拿出一把精美短小的匕首仍在杨一柠的面前，“你连桃子都可以无所顾及，更何况我这个外来的大哥。”

杨衍冰冷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外人，这样的眼神让杨一柠更加无助和害怕失去。

“大哥，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杨一柠用膝盖前行，拉住杨衍的西装裤脚，泪珠从杏眼中奔涌而出，红肿的脸颊，哭得梨花带雨，让管家不忍心再看。

杨衍不顾杨一柠的哀求，只留下一个冰冷高大的背影。

乔聿站在一旁，望着决绝离开的背影，一双狐狸眼深如海底。

杨一柠八岁起，没有了母亲，就连唯一的亲姐姐也搬离了庄园，自那起，杨衍就扛起了杨桃该负的责任，杨一柠的生活起居都是由杨衍一手操办，事情无论大小都是杨衍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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