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庶弟,徐陵风以前就觉得不喜,只觉得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唯唯诺诺就跟谁欺负了他似的,实在懦弱让人看着就烦。现在又知道这个人原来竟然还有着两幅面孔,胆子大到敢向姐姐下手。
“站住。你去哪里?跟母亲报备过没有?”
徐效容没想到徐陵风会过问这种小事,稍感意外。但敢光明正大的走正门离府,自然是有底气的,“禀告兄长,已经向母亲报告过了,是母亲允许出府的。”
“去做什么?”
徐陵风知道分寸,只做出兄长刁难庶弟的姿态,没有表现出知道徐效容给姐姐下毒的愤恨,只刻薄的说道:“你既没有要紧事就不要出府,好好待在府中复习先生所授知识,早日考取功名好在朝中谋取个一官半职,将来你姨娘也有好日子过。”
徐效容只穿着单薄的单衣站在风口处,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微风吹来带着微微凉意,别人或许觉得晚风惬意,徐效容却身子向来单薄,既经不住风吹也受不得日晒,现在站的稍久些已经显得吃力,身躯微微摇晃。
虚弱平静的眼眸静静的看向徐卿芸所在的方向,见徐卿芸注意到自己,掩唇轻轻咳了几声,甚至咳得气喘。
这位长姐,心肠最软不过。
结果却没像徐效容预想的那般发展,只见徐卿芸愣了愣,随即便像没看到似的转身和朱怀景再次聊起京城风景的问题。
“听说镜湖的风景傍晚时分也是一绝,上次是晚上去,也没来得及仔细欣赏美景,不如下次找个机会一起同游?”
“好。”
全程无视徐效容,且无视的很彻底。
“……呵。”
徐效容低着头,脸上光阴明灭,无声而自嘲的扯出一个复杂的笑,再抬头时又恢复成一贯的平淡模样,径直走向徐卿芸和朱怀景的方向,端端正正的行礼,又唤道:“长姐。”
这是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被其他人无视了……徐卿芸转眸看去,少年羸弱如扶风之态,看着明明是最干净无害又可怜的模样。
蛇蝎美人,原来不止能形容女子。
“何事?”徐卿芸自回府后和这个庶弟的接触着实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了解,若非是自己中毒,想来直到自己出嫁离府,乃至之后几十年一直和这位庶弟同居京城,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弟弟曾跟着师傅学过几年岐黄之术,虽不说精,却也略懂皮毛。”
“然后呢?”
“长姐难道没有发现自己近些日子格外嗜睡吗?”
徐卿芸沉默片刻,猜不透徐效容现在的意思。
“……你想说我生病了?可我除了嗜睡些也没有其他的毛病,我还从未听说过这世间有什么病的病症是让人变得嗜睡的。”
“以小弟看来,长姐这症状说病倒不准确,与其说是生病,倒不如说是中毒。”
徐卿芸突然看不懂徐效容此举究竟为何意,是打算在今天就把话给说开,彼此不再留后路?可是以自己对徐效容为数不多的了解看来,这孩子绝不会轻易断绝自己退路。
徐效容没有明说,徐卿芸便也跟着他一起装傻,做出一副疑惑又害怕的模样,问道:“我倒是不曾往中毒这方面想过,这可怎么办?容弟既然看出是中毒的症状,那可听说过关于这毒的其他症状,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解药吗?”
“此毒是江湖上一位医者的杰作,好像叫做春眠,只是解药......我曾听人说过,皇宫会有。”徐陵风附耳轻声说道:“长姐,春眠毒性悄然入骨,你时间已然不多了。”
朱怀景就站在徐卿芸身旁,并未刻意回避姐弟两的对话,徐效容告诉徐卿芸解药在皇宫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
早前已经接到夜莺部的禀报,密件上说徐效容多次易容进入皇宫,与官场上诸位大人私下多有来往,恐是有心背叛;现在又听到春眠的解药或许在皇宫的消息,更是证实了鬼医已经背叛暗门之举。
只是当下,却不是清理门户的最好时机。
朱怀景和徐卿芸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春眠的毒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徐卿芸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装傻的随口一问竟真的问出一个答案,便继续试探问道:“难道是宫里人给我下得毒?可是为何?”
“长姐这问题小弟却回答不上来,不如你就自己去宫里问给你下毒的那个人吧!小弟还要忙着去给姨娘买生辰礼物,就不在此叨扰长姐和......朱大人培养感情了。”
在暗市的时候徐卿芸就听到朱怀景说鬼医私下和宫里的人有接触,现在又说解药在皇宫里。或许下毒的人确实是徐效容,只是在徐效容背后,却还有人指使。
是春日宴那晚有一面之缘的平乐公主?还是宫宴上举止亲密异常的宸妃娘娘?
可是自己和那两个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们也没有毒害自己的理由才是。这个问题,直至进宫前徐卿芸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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