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生死大事,陆成可不会因面子就推迟。
翌日大早,就在赵柔的送别之下,怀揣着二十两银子,赶去县城东南的滕柳书院。
能够进滕柳书院读书,正统地学习经义,是前身留下来的一道执念,之所以之前存下来的二十两银子用来买了培元丹,也是知晓身体是一切革命本钱的道理,
所以犹豫良久,才决定买了培元丹,这才可能被一颗假丹药搞得嗝屁。
马车是赵府的马车,赶车人正是赵府的车夫,赵弄,赵弄的名字就是赵拓扑取的,一辈子兢兢业业,算是府里的老仆之一。
望着这县城之中,唯一一座不大但完整的小山被滕柳书院占据,地理位置比县衙都更甚,陆成心里才稍微踏实不少。
下了车,那滕柳书院门口守门的两名守卫竟然还认识陆成,
就从门口走近说:“原来是陆公子,可是又来借书的?”
说话的是李索,于陆成说话时并没有半分倨傲的姿态,身为书院守卫,早就对书院里的各位书生了解颇深。
也对柳县中的读书人相知不少,柳县中读书之人数量颇多,但是未在书院之中读书,但又稍有名气的,陆成就正好是其中一个,
书院中很多书生都与陆成交好,以往陆成因身子不便,虽然参与的诗书集会甚少,但每次参与之时,都是能够被人记住的;
之前还找书院里的书生借过书,甚至连徐教习与于夫子都曾邀请陆成进书院学习,可免去束脩。
但陆成却拒绝了,说是读书人在书院内书院外读书,都是读书,但存够了束脩与生活用资,必然来书院静读。
于夫子也就不再劝,
束脩可免,书生也得衣食住行,陆成家中清苦,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陆成也自有傲骨,当然只能暂时不提此事。
不过也都交待了门卫陆成可时常来借书。
陆成其实不认识李索,但记得与书院中徐教习与于夫子曾经说过的话,就说:“妄请通报一声徐教习,就说学生陆成已经凑够了束脩,恳拜徐教习为师,求学文章经义。”
李索顿时毫不犹豫道:“陆公子请随我一同进来,徐教习与于夫子早就有言,公子可进出书院,我这就为陆公子引路。”
陆成点头,对着赵弄道谢之后,就往书院里走了去。
赵弄连道不用,看着陆成进门,而后才往回赶去。
跟着李索进了书院,方知道滕柳书院乃是依山而建,而且书院里有一颗千年以上的老柳树,藤蔓四绕却不杂乱,因而得名。
书院内阁楼错落有致,白墙青瓦,池塘花圃,亭台玉立,
还可看到书生或于山中静坐读书,或于湖前作画、或于院中抚琴,或于山间对弈。
陆成走过时,还看到了一二熟人,不过对方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因此只点头示意。
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之风。
终于,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陆成就被李索带到了徐教习的院子之外,叩门告知来意后静待。
不多时,书童就打开了院门,引陆成进去,李索自行则是退走。
陆成看到徐教习时,徐教习正在练字,宣纸面铺于写字台,神色郑重,执笔于空却不落。
陆成并未打扰,书童也未打扰。
如此僵持了约莫又是一炷香的功夫,徐教习将那笔悬挂于笔架之上,长叹了一口气,说:“胡仑,且把陆成带过来吧。”
“徐教习!”陆成单拳单掌行后辈礼。
滕柳书院中弟子分两类,老师也分两类。
一是教习,二叫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