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与冬窍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两人眼中的凝重与忧愁,旋即咬牙,飞身迎上锋利的剑锋,瞬间与三人扭打成一团。
三名黑衣人所用的武器都是近距离攻击,而知夏与冬窍,一个用毒针,一个用软鞭,都是远距离攻击,别说杀死她们,三名黑衣人能否近她们两个的身都是问题。
久战后,三名黑衣人身上皆挂彩,他们先前眼中的轻视逐渐被震惊所代替。
没曾想两个平日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丫鬟,竟武艺超群,不仅杀死了他们三名弟兄,还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冬窍与知夏联手又解决掉一名黑衣人后,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之情越发浓郁。
而能让两人齐齐挂念的人只有一个,花想容。
显然,这次的阴谋是冲着花想容而来,这些黑衣人之所以会对她们用迷药,只不过是担忧她们听见隔壁屋子内的动静,惊醒寺内僧人,把事情闹大,却没曾想在阴沟里面翻了船,被两个小丫鬟打得节节败退。
冬窍与知夏心系花想容,于是下手越发毒辣,软鞭子似扭动的细蛇一下接一下咬在两名黑衣人身上,排排银针密密麻麻地奔向两人。
两人迅猛的攻击让黑衣人们应接不暇,身上越发多的伤口痛入骨髓,终于,两人再支撑不住,其中一人的宝剑被知夏夺走,知夏手若游龙,宝剑瞬间穿透两人的心脏,两名黑衣人紧紧贴在一起,倒地没了声息。
两人不顾满地尸体,飞速赶到隔壁。
“二小姐!”知夏担忧地唤了声,旋即震惊地瞪大双眸。
她身旁的冬窍随之愣住。
屋内横尸遍野,鲜血自死人身上流淌而出,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花想容的背脊压在一个黑衣人身上,一把宝剑穿透黑衣人的眉心,白色的脑浆四溅,暴起的眼珠狰狞可怖,死不瞑目。
纵然他已经死透,手却把一块白布紧紧按在花想容的口鼻上。再往下看去,条条狰狞的伤疤横在花想容身上,流淌出的鲜红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裳,当真可谓浑身浴血,触目惊心。
“二小姐……”知夏幻想过无数个她与冬窍推开房门后会面临的场景,她最不愿看到的便是花想容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可她没想到还有比二小姐死了更让她难以承受的事。
二小姐……身不如死。
花想容柔荑细手垂落于血泊中,微微颤着,她想借力起身,身子却像被火烧火燎般,烧灼着她的大脑,继而四肢发麻,根本动弹不得。
花想容突然哂笑一声,亏得被人下了春药,不然她得痛死在这儿。
冬窍死死咬着下唇,直至下唇溢出血丝,才缓缓跪倒在地,边小声呜咽着“二小姐”,边抬起黑衣人的手甩到一旁,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块白布,借着皎洁月色,她清晰地看见空中零零散散地飘落着点点白粉。
冬窍眯眼看着久不落地的白粉,继而低下头心疼地凝视着明明伤痕累累,白皙的皮肤却烧得火红,桃花眼中潋滟生波,异常勾引心魄的花想容,咬咬牙,“二小姐恐中了春药。而且这种春药药性强烈,若二小姐在春药发作的最为厉害的时候,未能与人……交合,必死无疑。”
“嘶……”知夏倒吸一口冷气,急急吼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背着二小姐回云府找姑爷去。”
说罢,知夏便有所动作,却被冬窍抬臂拦住。
“来不及了。”冬窍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攒紧,滴滴鲜血透过指缝凝聚在一起,缓缓低落在地,“以二小姐现下的伤势,别说赶回云府,怕是刚出护国寺便没气了。”
“那该怎么办?不论如何,我绝不可能让二小姐死在这儿!”知夏咬咬牙,一字一句,神色痛苦道:“冬窍,若实在无法……就找个寺中僧人给二小姐解药性吧。”
冬窍未接话,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认同知夏的话。
就在知夏打算离开屋子,前去带回一个僧人时,远处竟传来一阵脚步声。
刚经历一场恶战的知夏对此敏感无比,立即把身影掩在黑暗中,握紧软鞭,静候来人现身。
须臾,一张眉眼清冽的面容映在知夏的双眸中。
她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呢喃道:“苏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