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涂诗挑眉出声,直起身子,随意披在其肩的披风也随之滑落。
涂诗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披风,以防掉落在地,她把披风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看,顿时五雷轰顶,愣住了。
手中的披风用黑色锦布制成,绣挺拔翠竹,任谁看,都是男人用的披风。
而与她有关系的男人不过一个花则天,一个云辞月,可从冬窍方才仿若便秘的表情来看,给她披披风的男人,绝不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二小姐醒了?”身后传来一道温温凉凉的声音,语含笑意。
涂诗按耐住心底的惊讶,转身挑眉看着身前的美男。
美男身着墨绿色,脸庞棱角如刀锋伶俐,清寒冷冽,然而眼神却温柔似水,神情坦荡,世有翩翩君子如斯,说的就是眼前这个美男吧。
涂诗在脑海中飞速的过滤着花想容的记忆,确定原主并不认识他,便挑挑眉,眉眼嚣张,满目警惕,拔声问:“你是谁?”
男人笑着拱手,“在下门第低微,怕自报姓名,辱了二小姐的耳朵。”
涂诗摩挲着手中的披风,笑了。
门第低微的人用得起“寸锦寸金”的云锦?那可是连将军府都很难得的好布料啊,这个男人……
涂诗轻轻皱了皱眉,把披风丢给男人,颔首道谢:“谢了。”
男人温和地笑着,“二小姐多礼了。”
涂诗抬眸看了看暗沉的天,后退一步,扬眉道:“本小姐还有事,走了。”
话毕,涂诗也不等男人回话便昂首离开,娇蛮的姿态摆了个十足十。
男人看着涂诗远去的身影,嘴角的笑渐渐消失殆尽,双眸戾气乍现,冷嗤一声,甩袍离开。
另一边,涂诗带着冬窍走向前往书房的路上,涂诗拧眉说:“冬窍,你可知那个男人的身份。”
冬窍摇摇头,末了,打量着涂诗的脸色,低低补充道:“冬窍见天气转凉,想着让其他丫鬟给二小姐拿件披风,又怕打扰到二小姐睡觉,便走开了一小会儿,交代此事。等我回来时,二小姐身上已经盖着他的披风,阻止已来不及,又不想打扰二小姐,就没吭声。”
涂诗未多责怪冬窍,问她:“冬窍,你觉得此人如何?”
冬窍略微思索了会儿才缓缓回:“伪君子。”
给二小姐盖披风的举动看似温暖贴心,实则细思极恐。
他方才开口便唤涂诗二小姐,摆明了他是知晓涂诗的身份的,却依旧给她盖披风。涂诗可是有夫之妇,若是被旁人看见这一幕,乱觉舌根,恐怕涂诗会因此落得个勾三搭四的名声。
那个男人实在做作极了,外表温和善良,做的事却恶心至极,真真是个伪君子!
涂诗赞许地看了眼冬窍,“不愧是我亲爱的冬窍,心思细腻,冰雪聪明。”
冬窍抿嘴委婉的笑着,荣辱不惊,温温柔柔地问:“二小姐,我们现在要前去看望大将军吗?”
涂诗点点头,两人一同走向书房。
涂诗与冬窍兜兜转转一盏茶的功夫,才来到书房所在的锁香院,涂诗踏进院子,眼见屋门紧闭,便扭头问一旁的管家,“父亲还在与贵人谈话吗?”
管家摇摇头,笑说:“将军正在与三小姐说话。”
管家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便被人从里拉开,一身红衣似火的花珺梦跨步而出,正对上涂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