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姑。”涂诗前脚刚踏进正屋,忧愁悲呛的声便传到屋内之人的耳里,只见她边急步走向云婷,边蹙额颦眉,神色悲痛地哭喊道:“四姑姑,想容听闻你被人下了春药,导致被小厮强暴了,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狠毒,辱了你的清白!四姑姑都快二十了,却还在待字闺中,如今出了这遭破事,四姑姑的后半生可怎么办,放眼整个京城的公子哥,还有谁会娶四姑姑呢?”
紧随着涂诗进屋的冬窍与知夏:……
好家伙,小姐竟把刚才云婷侮辱她的话,悉数返还了。
真是……好样的!
虽然云婷是云厉与唐氏最小的孩子,可云锡之的养子云辞月都娶妻了,云婷又能小到哪里?
翻过年,可就二十了。
在南启国,二十岁还未出嫁,甚至未定亲的女人,被世人耻笑的程度毫不输给被夫家休弃的女人。
云婷衣裳凌乱,披头散发,恶狠狠地瞪着涂诗,目光似卒了毒,仿若地狱爬上来的鬼,阴狠可怕极了。
被涂诗戳到痛点,云婷当即就炸了,抬手指着涂诗的脑门,目光疯狂执拗,尖声尖气地说:“花想容,你别给我练嘴。你不知廉耻的名声可是传遍整个京城,勾引苏御被他狠狠拒绝,却还不死心,不要脸地纠缠苏御,甚至还惹得他以你不断骚扰他的原由报官!你可真是又贱又可怜啊,都那么卑微了,像条狗一样跟在苏御身后摇尾巴,却还是得不到人家的欢心!”
“二小姐。”冬窍听云婷不断提起小姐伤心的过往,频频皱眉,担忧地唤了声,生怕她被踩了痛处,与云婷对骂甚至动起手来。
有她与知夏在,冬窍倒不怕打不赢云婷,可云婷刚遭人侵辱,现在与她对上,不论她们是不是在理,事后都会被人批评不懂得体谅云婷现下的心情,讨不到好处。
“放心,我没事。”涂诗淡然地笑笑,语气释怀,“四姑姑,那时是我年少不懂事,春心萌动便只顾追寻所谓的情情爱爱,做出许多傻事,丢了将军府的面子,如今回想起来,倒不明白当初为何那般执着,往事过了就过了,我已经不去想了。我现在是云辞月的妻,也算你的侄媳妇,你就算念叨当初的事,唤醒人们的记忆,人们也只会笑话云辞月乃至云府低贱,接纳一个苏大公子不要的女人,觉得云府低苏府一等,我猜,四姑姑也不想如此吧?”
云婷想不到花想容听到苏御的名字,听她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竟还能泰然处之,落落大方,没有丝毫她所想的慌乱或者伤怀,自己反而被她回驳的哑口无言,失了面子。
云婷恼怒地咬咬牙,“我想如何,用得着你管?”
随即,云婷眼见地发现涂诗因为要同她理论,而上前两步,与云开站得极近,又因云开想同涂诗行礼而面对着涂诗,涂诗则浅笑应下。一个正常不过的礼数,看在云婷的眼中,却像两人在窃窃私语,你侬我侬,简直恶心死她了!
艳丽的面容因嫉妒而扭曲着,她伸长脖颈朝两人讥讽,“呦,不愧是渣男贱女,当着我的面就卿卿我我,私下里更不知道要做多少龌龊事!”
涂诗闻言无语抚额,这个女人的占有欲与嫉妒心不是一般的强啊。
“四姑姑。”涂诗无奈地说:“方才云开向我行礼,我回应他,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礼数罢了,怎么到四姑姑的嘴中就成了卿卿我我?况且……夫君乃至云府其他人都从未说过我与云开有任何越举,为何四姑姑却一直认为我与他有点什么?”
涂诗似笑非笑地瞅着云婷,上前两步走到她身前,轻轻俯身耳语几句,须臾,摆正身子,往后退去。
云婷听着涂诗呢喃的话,双眸越睁越大,目眦俱裂,眼中瞬间布满红血丝,像哮喘发作似的大口大口喘息着,身子因愤怒到极致止不住地颤抖着,用食指指着涂诗,双唇挪动了半天,却因为气到极致,半响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贱人……你…害我,你死,我要你死!”
涂诗拍开额前的食指,啧叹,“四姑姑,你喜欢用指头指着别人的习惯该改改了,真是让人……不爽呢。”
“啊……花想容!”云婷一字一顿的把原主的名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双目睁到极致,似要把眼球瞪破,“你个恶毒又淫荡的贱人,竟然陷害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话毕,云婷竟真的红着眼走向涂诗,双手弯成爪状,欲去掐涂诗的脖颈。
涂诗边往后退,边朝着冬窍与知夏使眼色。
冬窍与知夏瞬间明白涂诗的意图,因为屋内伺候的下人都害怕被云婷牵怒到,纷纷退到屋外守着,现在屋里只有她们五人。若喊人进来的话,看见云婷被涂诗刺激到疯疯癫癫的,定会嘴碎告到唐氏那里,那样的话,涂诗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能让她两摆平发疯的云婷,可一旁还有云开在,她们也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读懂对方的意图,齐齐走向陷入癫狂的云婷。
“云四小姐,您这是干什么?”知夏高呼一声,整个身子扑向云婷,双手环过她的臂膀,双膝夹紧她的双腿。
冬窍则绕到她的身后,由后向前抱紧她的胳膊,两人死死的把云婷锁在中间动弹不得,知夏还戚戚然大声哭诉,“云四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就算悲愤欲绝,可害您的人也不是二小姐啊,您定是被气出妄想症,以为是二小姐陷害的您,以此伤害二小姐。”
“好好说?花想容害我身败名裂,我一定要弄死她!”云婷用尽全力想挣脱桎梏,却发现不能撼动两人半分,气急败坏地嘶吼,“你们给我滚开,如果再不放开我,我连你们一起弄死!”
涂诗双手捂住胸口,痛不欲生地说:“四姑姑,我好心好意前来安慰你,却被你如此羞辱,好心当做驴肝肺,现在竟还想杀我。罢了罢了,就当我自取其辱吧。还望四姑姑好生静养心灵……哦,不,身体也得好好静养了。”
话毕,涂诗嘲讽似地撇一眼云婷,悠悠转身离开。
涂诗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知夏与冬窍才跟上来,涂诗不着痕迹地查看两人一番,发现两人并无任何损伤,才放下心。
知夏“噗嗤”一声,满目愉悦,“二小姐,您是没看见您走后,云婷那副模样,简直就是个疯子。”
涂诗也笑了,“云婷经此一事,要想嫁个好人家,难喽,你说她能不气么?”
“说的也是。”知夏点点头,转而挑眉问:“不过二小姐,您方才同云婷说了什么,给她气的那般疯魔?”
涂诗闻言眯起眼,“我说她对云开是痴心妄想。”
知夏目瞪口呆。
“还说……她被人强暴的事,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