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涂诗洗漱穿戴好,唤来冬窍与知夏,搂着两人神秘兮兮地问:“你们两个谁的轻功更好一点?”
根据花想容的回忆,涂诗知晓到冬窍与知夏两人自小便入了将军府,由花则天最信任的副将亲自培育成才,两人的才学、武功不说顶尖,也属上乘。只是花则天不许两人显露山水,平日里,只当两个平凡的丫鬟陪伴在花想容身侧,若非必要时刻,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一身才学。
知夏拍了拍身旁的冬窍,压低了声说:“小姐,虽然知夏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冬窍的轻功,哪怕放眼整个南启国,也是首屈一指的。”
“哦?这么厉害?”涂诗惊讶地挑挑眉。
冬窍荣辱不惊地回:“我与知夏自幼时便跟着师傅习武,师傅人脉颇广,与一个武林高手交情甚好,那人轻功之厉害,可用来无影,去无踪形容,冬窍有幸得他指点一二。冬窍的轻功或许没有知夏所说的那般夸张,却也能够上得台面。”
冬窍这人最是实事求是,不会沾沾自喜,更不会过誉,她说能够上得台面,就代表她的轻功确实不错。
涂诗摩挲了会儿下巴,心满意足地笑着点头,“知道了。”
随后,涂诗打着哈欠上床去睡回笼觉,留下四目相对间,只剩迷茫的两人。
涂诗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日,吃了睡,睡了吃,许是睡多了,下午醒来时,脑袋都睡得昏昏沉沉,她便同知夏说自己要出去荡秋千,吹吹风,醒醒脑。
她之所以会突然让人搭个千秋,是因为昨日她窥见云开躲在树后,窥探自己,涂诗猜到他的来意,却不好直接让他进屋,毕竟她与小厮私通的风波刚过,虽然花则天已经证实她是无辜的,可保不齐私下里会有一些风言风语,现下她再唤小厮入了寝室,恐风波再起,于是她便差人在两棵树之间做个秋千,借机让云开离开院子。
哪怕过后她唤知夏把云开“请回”院子,也是在众人的耳目下,堂堂正正的与云开交谈,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涂诗坐上秋千,任由知夏慢悠悠地推着她,过了会儿,她觉得甚是无聊,便让知夏停了动作,跳下秋千,双手攀着两边的绳子,借力站上秋千。
“二小姐。”知夏挑高眉梢,惊呼一声,“您怎么跑到秋千上面去了,快下来吧,危险啊!”
“知夏,没关系的。”时隔多年的荡秋千,让涂诗感受到了久违的童年欢乐,娇媚的面容笑的灿若朝霞,“你快过来推我,把我推高一点!”
知夏急地跺脚,“二小姐,这样做真的太危险了,您快下来吧,算知夏求您了!”
“扫兴。”涂诗嘟囔一声,“你若不愿推我,我便唤其她人推我喽。哎……那谁!”
涂诗叫住一个落过的丫鬟,挥了挥手,“那谁,麻烦你过来给我推一推秋千。”
“啊……哦。”涂诗嫁进云家多日,都未曾亲自使唤过云家的丫鬟,被她点中的丫鬟震惊之余,以为是自己犯了错,呆在原地,战战兢兢地看着涂诗,等着她的责骂,得知涂诗只是让她推秋千后,才长舒一口气,乖巧应下,走向涂诗,却在半路被知夏拦住。
“等等。”知夏双手叉腰,死死捍卫着自己在涂诗身旁的地位,“你可以走了,这里不用你伺候!”
被人挡住去路,小丫鬟只得停住脚步,打量着身前面容娇俏,眉眼嚣张的姑娘,这人她认识,是大少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她的贴身婢女知夏。
虽然知夏是大少夫人的贴身丫鬟,但是让她过去伺候的可是大少夫人本人,知夏又有什么权利阻拦她?
想通这一点,小丫鬟挺直腰杆,振振有词地说:“是大少夫人让我过去伺候的,大少夫人都没发话,你又不是大少夫人肚中的蛔虫,怎能猜到主子的想法?拦住我的去路!”
“你!”知夏被呛声,双唇气到颤抖,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她的话,恼怒地跺了跺脚,继而皱着小脸,委屈巴巴地唤了一声,“二小姐……你看。”
“好啦好啦,知夏,你不要再闹脾气了。人家说的也对,确实是我叫人家过来伺候的,这事是你做的不对。”涂诗明事理地说了两句,眼见知夏的小嘴撅得越高,眼中凝聚的水滴欲落不落,觉得有些好笑,连忙安慰,“得得得,我不让她过来伺候了,以后啊,我定事事只让你与冬窍亲力亲为,这样可好?”
知夏心知自己的此番举动已经越举了,见涂抹给自己台阶下,再不敢有任何抱怨,红着眼睛点点头,走到涂诗身旁乖乖站着。
涂诗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脑袋,转头对小婢女笑笑,“好啦,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小婢女闻言有些羡慕地看了看知夏,大少夫人对她可真好,做了替主人做决定这般越举的事,不仅没被惩罚,还被主人好声安慰,真是好福气。
待小婢女离开,涂诗便扭头看向低垂着脑袋,暗自平复心情的知夏,无奈地摇摇头,她这个小丫鬟,占有欲还挺强,真是一个让人烦恼又甜腻的发现呢。
唔……看来知夏成婚后的生活,必定是柴米油盐酱醋醋醋醋醋醋醋茶了。
真是有点心疼她未来的夫君啊……
涂诗强忍着心头的乐意,摸摸知夏的头顶,笑说:“好了,知夏,快推我,把我推得高高的!”
“好。”知夏抬头,乖乖应声。
经此一事,知夏不敢再有任何异议,扶着千绳缓缓推动秋千。
涂诗站在秋千上,微微凉风拂过她的脸颊,失重的感觉让她既紧张又刺激。
涂诗扬了扬嘴角,轻快地说:“知夏,再推高点!”
知夏轻皱黛眉,担忧地看了眼涂诗,本想阻止,又想到她另叫丫鬟的事,便咽下口中的话,想着自己多注意点就好了,便渐渐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随着秋千越荡越高,失重的感觉更甚,涂诗紧握千绳,看着起伏不定的地面甚感头晕目眩,然而她并未出声制止知夏。
随着时间的流逝,涂诗攒着千绳的手越发缩紧,脚下的石板路模糊不定,眩晕感在脑海里不断扩张,或许是她的幻觉吧,她竟感觉自己离石板路越来越近。
“啊!二小姐!”
“少夫人!”
直到下人们的阵阵惊呼响彻浅云居,涂诗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她真的从秋千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