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前未婚夫,”白芷直接向青杼拍明了白远山的身份,“虽然他前两天找我把这婚退了,两家不再有什么联系,但是我爹在时给了他不少银子供他读书,他来祭拜祭拜理所当然的。”
白芷这话连讽带刺,说得白远山脖子都红了。
他没想到白芷竟然能在一个外男面前,这样大剌剌地说出自己是前未婚夫这种话。
如此不知羞,真是个乡野村姑!
这表哥又是何人?
白芷她在这位表哥面前如此贬低自己划清关系,不会是她在跟自己退婚之后立刻投了别人的怀抱吧?
白远山打量青杼的眼神怒火更甚,连带着看白芷,都带了一丝愠怒和轻蔑。
青杼本来温和的面色沉了下来:“那是要多给姑父多叩几个头的。”
白远山压抑了表情,提步进了屋。
村中的条件也没有蒲团这一说,白远山进了屋在大堂中央白猎户的牌位前踢了长袍跪下,倒是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白远山走的路是求功名,在风评上自然不会让人挑出错处。
他今日来给白猎户上香,就是为了表明他白远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与白芷退婚,只是不合适罢了。
青杼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虽说他对白芷的来历心知肚明,但白远山对白芷的态度和眼神着实冒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也让青杼看了心烦。
他性格温吞,但好歹也是个神君,端了气度,在白远山准备起来接过他手中的香时,青杼开口道:“刚刚那三个,是祭拜礼。你作为小辈,过来送我姑父,是不是应该再磕三个?”
白远山闻言,滞了滞,又跪好,果真回去补了三个。每个磕的都实诚地很,满屋子人都能听到“嘭嘭嘭”三声。
白远山要起来,却又听青杼道:“你自己也说我姑父对你恩重如山,现下我姑父去了,这恩如何还?”
白远山绷紧了表情,口中的牙紧紧咬着,“嘭嘭嘭”,又磕了三个。
“这头既然磕了,从前我姑父对你的恩情也算是你还完了,以后你若敢以报恩为由接近我表妹,别怪我丑话没有说在前头。”
听了青杼的话,白远山暗暗在袖子中攥紧了拳头。
白远山连磕了九个头,脑袋上已经红了一大块。
黑着脸准备起来,青杼却直接伸了手,将他按了下去。
“你做什么!”
青杼这算动了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白远山一介书生自然是畏惧。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青杼就是处置人,依旧是那副温吞的样子,白芷和卢氏看了暗爽,好整以暇地在一边肩靠着肩看着热闹,那边陈氏和白大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除了这道门,怎么跟街坊邻居八卦。
“你还想怎样。”
白远山来时没想到白芷竟然还会冒出个什么表哥,现下看样子,是要替白芷出头,今日不能善了。
但是今晚他要去杜府参宴,这头再磕下去,怕是要破了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