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长公主特意前来,就是要为叶嫣同福王商量婚事。
哪怕福王尚不是太子,可其生母季贵妃,却尤为被孝显帝宠爱,就算是东宫太子见了亦是要卑躬屈膝。
福王那是被百官,无比忌惮的存在。
日后叶嫣作为福王妃,未来可期,同那农户之妻,绝对是云泥之别!
想他未来的仕途,还要受嫡房的看顾呢!
这个庶女在十二岁时出痘,发热伤到心智,成了个痴傻儿,自此,连累得自己受同僚耻笑。
她除了空生一副好皮囊,便毫无可取之处。
再说,叶菓招惹了叶嫣,他要是不做出要打死这个傻女的重罚。
嫡房的这口气,绝对出不去!
叶弘祚又气又怒,心口宛如一片火烧似的。
“啪……啪!”鞭子短暂的停歇后,再次如冰雹重重地般落下。
“既然老爷非要一条人命才能消气,那妾身便用自己的这条贱命去抵!”
梁姨娘知道今日要给嫡房个交代,不用人命去填补是不行了。
曾经,她对叶弘祚炙热的爱,也消磨殆尽。
她早就过够了这样卑微的日子……
倘若没有女儿,她也许早就自我了断了这一切。
眼下,用她的死,去消除嫡房的怒火,换女儿活下去,她也算死得其所。
她拔下发髻上的银簪,用尽全力扎进自己的胸口。
鲜血四溅。
一切,猝不及防!
“不!娘……娘!”叶菓的灵魂同身体融合的七七八八。
因为梁潋的疼惜,那残留的孺慕之情,也全盘接受。
她没有生母,对于梁潋的母爱,感同身受。
叶菓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
情急之下,她张嘴咬了过去。
她好似一只愤怒的小兽,一口见血,连着婆子的皮肉,都撕扯下去。
婆子吃痛,松开了对叶菓的束缚。
她伤的极重,就算挣脱也无力站起。
叶菓猛地起身,腿脚却无力。
踉跄摔下长凳,艰难的朝着梁潋爬去,留下一趟血迹。
“娘,娘!”叶菓唇瓣翳动,不停地呼喊着。
“潋娘!”叶弘祚愕然的望着母女二人,手中的鞭子陡然落地。
“菓儿……”梁姨娘颤颤巍巍的抬手,轻抚着女儿稚嫩的小脸,目光中满是疼惜。
她的生死不要紧,可日后女儿就没有人护了……
顿了顿,对着叶弘祚,道“三郎,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初见时,山花浪漫……你读书来,我弹琴,是那样美好。
就算成亲后,族人不喜妾身,可有三郎护着我。
那年老爷离京……我被歹人掳走,卖入勾栏院,我屡次求死……
可妾身只想再见三郎一面……便隐忍下所有的耻辱。
度日如年生生熬着……期盼见三郎最后一面……
待我等到三郎时,已是肮脏之身,如何再为三郎的妻?
我就算做妾,都污了叶府。
可我舍不得离开你,贪恋你给的温暖。
后来又有了我们的菓儿……
就算她出痘后,比寻常孩童愚笨了些,也是我们的亲骨肉……”
“潋娘,是为夫对不起你!”
叶弘祚将人拥进怀里,腥红着眸子,对着围在一旁的下人,大吼道“快去请大夫……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