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不想啊。”头也不抬的,白婳便给出了回答。
说实话,这个回答是秦崇没有想到的。
抿了一下唇,秦崇只能把这解释为白婳在和他闹脾气。总归,母子亲近是天性,母亲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呢?
“对不起,我不该一时冲动和顾昭苏动手的。”秦崇专注的看着白婳,继续解释到,“可你和他那么的亲密,让我没能抑制我的愤怒和嫉妒。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密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的眼睛里都是歉疚后悔和期盼,带着点闪闪的光亮,希望能获得眼前人的原谅。
秦崇无疑是真的后悔了,他没有想到他们两人打架,还会导致白婳早产。早在白婳生产那天,他就不下百回的反省过,责怪过自己。但若说他的后悔歉疚里有几分在打架上的,那恐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婳的注意力终于从百合移到了秦崇身上,她目光平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猝不及防的,把手上的花掷了出去,百合花的根茎直接抽到了秦崇的脸上,然后才慢慢滑落下去。
说实话,疼到没有多疼,就是这就挺侮辱人的。但秦崇脸色丝毫没有变,最多就是眸光稍微暗淡了些。
他已经习惯了白婳这样对他。
白婳怀孕后期的时候,性子有些阴晴不定。时而黏黏糊糊的甜言蜜语不要钱的撒,哄得他脸红心跳。时而冷冷淡淡疏离客气,不想搭理人。时而暴戾,不停的折腾着他,朝着他发脾气。
秦崇倒不怕她发脾气。他最怕的,是她不理人,或者是,冷淡客气的模样,好像谁都别想让她用心瞧上一眼。
青年高大挺拔的身体慢慢弯曲下去,缩成了一团,去捡地上那只破破烂烂的花。这画面看上去着实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白婳在一边冷眼瞧着,嘴巴还不空闲的责问着他,“所以,这都是我的错?你是在怪我不该和昭苏哥哥走的太近了咯?”
青年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写满了慌张,“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的。”青年摇了几下头,一向妥帖整齐的头发现在已经有些杂乱。他漆黑纯粹的眼睛只知道呆呆的看着白婳,像一只想让主人相信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狗。
没有这个意思?白婳当然知道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但恐怕他早已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了顾昭苏身上了吧?
又抽了一支百合花出来,纤细洁白的手掐在深绿色的根茎处,白婳微微低头凑近纯白的花朵嗅了嗅。
秦崇在一旁没有再作声,痴迷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面容苍白纯澈的美人安静的嗅着象征着纯洁的花儿,生机勃勃的绿色根茎与极致的白相辅相成,构成极为和睦的画面。
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秦崇觉得过了很久,他几乎要沉溺于此了,安宁美好的画面让他的心又欢喜满足了起来。
对于白婳来说,却只是一个低头抬头的时间。
白婳捻着花儿的根茎处,不轻不重的玩闹般的,把那洁白的花儿往秦崇脸上抽着。
冷白的面容和纯洁的花儿,白婳也觉得和谐得很。
秦崇眼眸越发暗淡起来,却还是往白婳旁边凑了凑,低下了自己身子,让白婳更加顺手一些。
青年低垂着眉眼,没有不悦,没有反抗,顺从得不可思议。
白婳没有要继续警告他不准对顾昭苏下手的打算。她知道,只要她一天还是秦崇的妻子,只要她还是亲近依赖顾昭苏。那秦崇就不可能不对他下手。
他的爱,或者说是独占欲,像一张网,把白婳困在其中。平时准许她在其中为所欲为,但只要发现她要越出网去,就会警惕的不择手段的毫不留情的禁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