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司一府要会审你们汉王府谋逆案,而本官则是来传唤几个证人和提审几个从犯的!”
历来谋逆大案都是多部门一起会审的,而这个会审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几个衙门的人坐在一起过个堂而已。
先是每个部门要独自调查,摸清案情,随后再各司定罪,这期间参与会审的每个部门负责人还要不定期碰面通气,互相验证自己收获的线索。
最后才是会审过堂,过堂之后也只是将罪名和证据汇报给皇帝,随后由皇帝亲自圣裁!
如此复杂的审案过程,也就会导致每个涉案人员会被多个部门多次传唤提审,这是非常熬人的一个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每个部门每个势力也可以针对性地做出一些安排,防止过堂会审时案犯大规模攀咬。
这其实也是皇帝给下面人一个台阶,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便是皇帝也得遵守。
修玉等一众小丫鬟哪见过这等场面,见此都是像鹌鹑一般聚在一起,她们到现在还没能消化严樊话里的意思。
至于李靖虽然还知道自己作为府中男丁有义务守护内宅,但是此时打颤的双腿却是已经出卖了他。
李靖很清楚,今日严樊嘴上说着是来府上传唤证人,其实就是来整人的,至于整谁就看他心情了。
严樊一边专心剔着指甲缝,一边随口道:
“这里有没有李晓的房中人?”
花园中的一众人闻言,下意识地都望向了躲在人群中的修玉。
而严樊则是循着众人的眼神望去,只见一个绝色小娘子正俏生生地怒视着自己。
心中闪过李晓给他造成的麻烦,以及安小婉可能已经遭了李晓的毒手,严樊便就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动。
“就是她了,她与此案有莫大干系,与我抓了!”
左右御林军见状立马称是,手持长刀大步流星地上前就要作势捉拿修玉。
李靖见此情形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张嘴打算说些什么。
严樊阴沉沉地冷笑道:
“你爹李慈已经被我提审了,你这个小虾米也想落个从犯的罪名?”
李靖闻言,张开的嘴唇停滞了一下,蠕喏着不知如何开口。
也就是这么一下,御林军已经越过了李靖直直扑向了女眷群中。
严樊信步走到李靖面前,随手一巴掌扇在李靖脸上,将李靖扇了一个踉跄。
“没用的废物点心...”
严樊打量着自己通红的手掌,低声喃喃道:
“这一巴掌扇的是李晓该多好啊...”
而在女眷群中,修玉已经被两名御林军一左一右抓住了手肘,周围的丫鬟们,特别是紫鸢都是躲得远远地,唯恐避之不及。
修玉虽然被御林军抓住了手肘,但是身子依旧在拼命挣扎:
“大人便是要抓我,那也得有名堂!此处乃是汉王府内宅,没有汉王妃的令,您如何能随意抓人?”
严樊见此眼睛一亮,笑道:
“没想到李晓房中的一个小丫鬟也有如此忠烈的脾性,却是比府中的男人有血性多了。”
站在一旁的李靖闻言脸上又是一阵臊红,但是看着御林军虎视眈眈的模样,他是真的害怕被严樊提审走。
李靖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而就在这个当口,严樊已经走到了修玉面前,一双大手轻轻抚摸着修玉粉嫩的脸颊,淫声道:
“多好的雏儿啊,李晓抢了我的女人,我便也要好好受用受用他的女人,嘿嘿嘿...”
修玉闻言一双柳眉紧皱在一起,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随后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在严樊脸上。
感受着脸上的湿润,严樊瞬间勃然大怒,大手扬起作势就要掌掴修玉。
“严樊,你碰她一下试试...”
就在此时,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在严樊背后响起,严樊扬起的大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严樊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虽然两人只在浮香楼见过两次。
蓦然回首,只见李晓身着兵马司帮闲兵丁服饰,身边跟着二虎和胖虎,一脸淡然地看着严樊。
见到李晓身上的服饰,严樊脸色一变,心中关于李晓藏身处的疑惑瞬间就被解开。
严樊随手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净,平静地说道:
“难怪我把京城翻了个遍也找不到殿下,却想不到殿下这个老鼠披了身猫皮,钻到猫窝里去了!”
严樊依旧称呼李晓为殿下,在他心目中,李晓是个合格的斗法对手!
李晓闻言只是打量了四周一眼,笑道:
“严哥儿,咱俩斗归斗,我可没去你家作威作福,你今天却是不地道了。”
严樊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对李晓的不要脸程度又高看了几分。
双方斗法你死我活,换做是李晓有机会,这种事怕是做的比他都欢快!
严樊也不搭话,只是转身强搂过修玉,示威道:
“殿下嘴上说着祸不及妻儿,转头却是砸了我的浮香楼,掳走了我的安小婉,这一道咱们却是平了。”
李晓淡淡道:
“我说过你碰她一下试试....最后警告你,放开她。”
严樊不答话,只是挑衅地看着李晓,脸上写满了不屑与不信。
李晓见此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支令箭直接拉响。
令箭拉响之后快速地向半空中飞去,划出一道尖锐的声音之后炸成一朵烟花。
而就在令箭炸开不多时之后,从南城方向,离德政坊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浓浓的黑烟。
李晓冷声道:
“刚刚你已经损失了一万石的粮食,你再碰她一下,我再烧一万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