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盛京城中一等一的富贵之所。
但是原本顶尖尊贵的府邸外,此时正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甚至就连附近的街道上也不时有兵马司兵丁巡逻。
此时的德政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而汉王府似乎就是这个大敌!
修玉和一众丫鬟此时正挤在一座假山下,抬头望着假山上的一个低等家丁。
只见低等家丁在假山上东张西望,一副猴山猴王的做派,甚是滑稽。
修玉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状:
“喂!你看到了么?外间现在是什么情况?”
低等家丁闻言摇了摇头,回答道:
“看不甚清楚,只知道有好多人都围在府外,明火执仗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些低等家丁如何能知道汉王府已经被天启帝下旨包围的消息。
他们只知道如今汉王府外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些个原本想出门的此时却是出不去了。
在他们的意识中,汉王府就是这个天下除了皇宫以外最尊贵的地方,没有人会以为汉王府会出什么事。
至于那些知道发生何事的高等家丁或者府中主事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只是每日在府中惶惶不可终日,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小丫鬟们闻言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了,她们虽然不是府中管事,但她们可都是汉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
所以她们是知道一些详情的,比如那日从宫里来了一个中官在前院宣了旨意之后,世子殿下便来和汉王妃单独谈了一会儿。
而就是那日的密谈之后,汉王妃当日就病倒了,此时还在房中将养,只留了一个青栀在床前伺候。
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问道:
“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感觉这几日府里闷得慌,好似有块大石头压着似得。”
另一个丫鬟连忙帮腔道:
“是极!是极!我也有这种感觉,会不会是咱们汉王府要遭难了?”
一直在一旁的紫鸢闻言,瘦薄的嘴唇轻轻一撇,冷笑道:
“要我说,最大的可能就是晓哥儿在外间犯了事,屁股一拍溜之大吉,人家苦主无奈只能找上门堵着来了。”
两个小丫鬟闻言先是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是怀疑地点了点头。
在她们的印象中李晓一直都是府中极好的一位主子,不像是那种到处惹事的。
但话说又回来,汉王府一直以来都是四平八稳的,也唯独是李晓出府的这几日才闹出这些幺蛾子,由不得她们不怀疑。
修玉听到紫鸢这句话,当即把手中的一件物什砸向对方,怒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骚蹄子!快闭上你的骚浪嘴!主子爷的事也是你能编排的?”
“信不信我去秉明老祖宗,便是把你乱棍打死也没人能说什么不是!”
紫鸢被修玉砸了一下,当即大怒,作势就要上前扑倒修玉。
一张精致的脸上变得有些狰狞,粗鲁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如今晓哥儿被除了宗籍,他可不是我的主子!那是你主子!天天晚上骑在你身上的主子!”
一众小丫鬟们见状哪敢让两人真的掐在一起,当即上前将两人拉开。
就在两人打骂之时,李靖黑着一张脸走进花园中,见此情形,怒骂道:
“还有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丫鬟们见到李靖的出现,立马散了开来,欠身福了福礼。
而那紫鸢见到李靖,心知自己的靠山来了,当即扭着腰身扑向李靖,口中委屈地叫嚷着:
“五少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见扑来的是紫鸢,李靖也不躲闪,脑海中闪过的是那日紫鸢性感骚浪的腰身和那一夜的春宵。
李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轻轻接过紫鸢的小手,感受着手中的滑腻,装模作样道:
“这是怎么了?如果今日没有个解释,我便要把你俩送到管教嬷嬷那里,好好管教一番!”
紫鸢闻言当即大喜,故作委屈道:
“本也没什么事,姐妹们今日聚在一起只是闲聊,只是刚刚说起了晓哥儿,我便随口道了一句晓哥儿不如五少爷您。”
“哪知修玉听了便要打杀我,多年姐妹情谊,竟然...嘤嘤嘤...”
丫鬟们听了紫鸢的话,虽然都知道对方在搬弄是非,但是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如今府中都在传紫鸢靠上了五少爷,所以此时开口出头定是讨不了好去!
李靖闻言皱眉,底下奴才非议主子,这是大宅子中最忌讳的几点之一。
但是李靖还是要保持自己平时的形象,所以故作冷静地向修玉求证道:
“修玉,紫鸢说的可有出入?”
修玉见此只是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打量李靖一眼:
“五少爷,晓哥儿在时,您便是这种做派,府中也没什么人喜欢您,如今晓哥儿不在了,您便端起世孙的架子了?”
“今日莫说我因为紫鸢非议大少爷就打骂了她,便是您非议大少爷,我也得将官司告到老祖宗那儿去!”
李靖不料修玉居然是个如此忠烈的脾气,一张白脸登时被气得羞红,伸出两只手指虚指修玉,一时间居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修玉见李靖如此模样,心中更是不屑,不由翻了个白眼。
李靖本就在气头上,见此情形,当即便就破了平时的伪装,大叫一声便要上前捉打修玉。
到底是少年心性,忍不住心中的不忿。
而就在此时,花园外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跑动声,还伴有兵甲碰撞的声音。
只见严樊带着一队御林军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花园外的大门。
李靖见到来人先是一愣,随后心中闪过一丝恐慌,颤抖着声音对严樊喊道:
“严樊,你...你...放...放肆!”
“这里是汉王府内院,你如何敢擅闯!”
严樊不屑地看了李靖一眼,这个色厉内荏的奶油书生还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