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290年,司马衷即位,改元永熙,自此八王之乱导致五胡乱华,百姓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
熙熙攘攘的茶楼,人声鼎沸,嘈杂一片,这时,一声拍案声,碰的响起,顿时,整个茶楼变的鸦雀无声。
只见所有人屏住呼吸,两眼急切的望着茶楼中央的说书人。
在众星捧月的期盼中,这位说书人,终于,不疾不徐的缓缓道来。
今天所讲—雪域美人。
话说,这雪域一行,可谓是尸横遍野,阴魂厉鬼狼嚎哀伤。
可要说,这最大快人心的事,“前朝妖女终于死了,只不过,惋惜了各大家主和那些英雄豪杰”。
而此时,在不远处靠窗而席的两人,男的一身月牙白素雅华服,墨黑的长发仅用一根银白色的发带束起,远远瞧着,竟是一身冰冷与傲骨。
对面而席的女子,看身形就略显单薄些,一身黑红相兼的纱衣,包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苍白无力的小脸上处处透露着一股生命的凋谢。
男子眉间微蹙,看了看对面的女子,再看了看舞台中央已经说到口沫横飞的说书人。
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声,“要不要让他停下来?”
听到男子的话语,女子反而坦然一笑,“不用了,我也想听一听,确实,久到我也快要忘记了!”
轰隆隆的雷雨声,划破整个杨家老小颤抖的心尖;小孩的哭泣声,大人的惊恐声,重重的铁甲声,在雷雨交加的的夜晚,一切呼喊声都是那么的渺小无力。
开始的瓢泼大雨,以转为绵绵细雨,不多不少,这场雨连下了三天,洗刷掉一切尘埃。
离城门十里处的破庙里躺满了死人、活人;小到刚出生的婴儿,年长到皮包骨的老朽,哀鸿遍野、饿殍千里。
蜷缩在米勒大佛脚下的一大一小,好似活着又好似死去,瞧这小一些的男孩穿着,虽被泥土掩盖,但细看之下,细腻的绸缎与周围格格不入。
而大一些的女孩,打扮显然和难民无所差距,反而是瘦骨嶙峋。
两人均是灰头土脸,和难民寄生在这所破庙里,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女孩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可能是来人粗鲁的动作牵动了额头上的伤口,一点点的血渍,慢慢的渗入了出来,滑过了鼻梁和脸颊,即便如此,也没能让来人停止手里的动作。
来人深陷的脸颊,枯黄的皮肤,犹如稻草般的乱发,一看便知,常年的营养不良。
能在这样的乱世活下来,可见不是一个心肠柔软的难民。
一边从两人身上扒衣服,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
“就这一点东西,能换多少吃的。”
迅速完成手里的动作后,转身朝旁边的小男孩动手。
这时,谁也未注意到,侧躺着的杨子伊猛然睁开了双眼,黄粱一梦,好似已过数十载,可那些记忆好似刻在骨子里般生动,眼前依旧挥之不去的一片血红色,那是鲜红鲜红的人血;嘶喊、绝望声络绎不绝的充斥着整个脑海,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嘴脸顺着银白色的长刀手起刀落;而自己的世界被倒转过来了,僵硬的被黑衣人倒挂在肩上欣赏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惨死前的惊恐。
一夜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家顷刻坍塌,杨子伊是见证人,亦是杨家的幸存者。
按理说杨子伊这位杨家后人此刻应该泪流面满,仇恨滔天,可杨子伊感受着脸庞下凹凸不平的冰凉土地,眼中没有一丝的恨意和泪水,反而嘴角的笑意在不断的扩大,又闭上的双眸微微颤抖着,却再也没有睁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喜极而泣,眼角一滴泪水顺着眼睑无声滑落。
杨子伊不知自己被黑衣人丢弃在这个破庙里几天了,总之自己算是睡了一顿美美的饱觉,这一觉以为自己会睡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