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吕夫人小心地唤了一声,“擎川名下的食邑与田地,这几年比之原来多了几倍,我在乡下跟你吕伯伯过清净日子惯了,这么多产业,恐怕无力打理,不如还是......”
姬舒窈笑着打断吕夫人,“大将军的就是您的,要是您真的无力打理,就从外面再请一位管家过来,或者,待大将军与魏姑娘成了亲,交给魏姑娘打理,有什么可为难的?”
“可是......擎川?”吕夫人说着,在暮色中看到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姬舒窈眼尾扫了扫街那边的那道身影,甩下一句“舒窈告辞了”拔腿就走。
冬青赶紧撑着伞跟上,“公主,您慢点儿。”
雨已经很小了,但地上都是积水,天色暗下,看不清哪里是平地,哪里是水洼,姬舒窈的绣鞋很快就湿了。
吕擎川走到府门口,看着双亲,“怎么回事?”
吕公夫妇对视一眼,吕夫人对儿子道:“这几日公主陆续把吕府的产业都交到了我们的手里,说是原该是我们的,待魏姑娘过门后可交给魏姑娘打理,她没有再霸着的道理......哎,擎川,你去哪儿?要吃饭了!”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姬舒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街上,冬青伸着胳膊努力让雨伞跟上公主的脚步。不知打哪儿冲来的果皮被姬舒窈一脚踩上,她的脚下一滑,提着裙裾的手松了开,双臂本能张开保持身体平衡,堪堪站住,受了惊的小脸惨白,连吐了两口气。
一抬眼,见吕擎川站在旁边,跟棵松树似的。
她当作没看见,正要继续走,就见暮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领着一个婢女走了过来。
“大将军。”刘婥儿手里拿着一把伞,衣服下摆都有些湿了,额头上隐约还滴着水,看着吕擎川的眼神非常温柔,声音也柔柔的,“突然下雨,婥儿怕您早上出门时没带伞,特地去营里给您送伞,秦将军说您刚走,紧赶慢赶的,终于赶上了。”
吕擎川皱着眉,看着刘婥的形容,虽然刘婥是为了他,可他一点也不高兴,也不愿意领情,他语气疏离地致了谢,解释道:“我不爱打伞,刘姑娘请回吧。”
“公主——”冬青突然响了一声。
吕擎川转过身去,见姬舒窈又走出了好远,步子比方才他不声不响地在后头追着她时,更快了。
夜色,几乎要将她的身影淹没。
吕擎川追过去。
“大将军——”刘婥低低喊了一声。
身后的婢女珠儿说,“姑娘,大将军怎么就看不见您对她的关心呢?这当兵的男人都跟木头似的,不解风情,姑娘喜欢上大将军,可有的苦头吃了。”
刘婥望着吕擎川渐渐消失的身影,握着伞的手紧了紧。
他哪里是木头。
安乐公主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情。
她不明白,那个除了会发脾气什么都做不好的公主,到底哪里吸引到了他?两个人的和离都由皇上批准了,再娶之人也定了,还藕断丝连着,真教人恼火。
刘婥脸上现出无奈又哀伤的样子,“去吕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