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杨俊,是为兄的同窗,只是一介寒门……余弟,是他?”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其实已知道这便是答案。
马余援点了点头。
“是厌胜之术,兄长,小弟一定……一定会……”
马余援咬紧了牙关,蓦的,他面色又变了下,身后,忽然感觉到了两大团寒意。
“咦,这新魂边上居然有一道道人的阴魂?”
一个声音响起,阴恻恻的十分瘆人。
“只是一个刚入道的小家伙罢了,尚且需要檀香才能出窍,老黑,不要理他,赶紧拿了这新魂,我们还要赶下一场。”
又一个声音道,语调的阴冷一般无二。
马余援回头,便见到身后已多处了两条魂影,一者着白裳,一者穿黑衣,都顶着高冠,白裳的那个连脸色也一同是白的,像是在脸上扑满了脂粉,刷白的夸张,黑的那个则像是把锅底扣在了脸上,说话的时候,显出的牙齿舌头也是黑的。
“敢问,可是黑无常白无常,两位尊神当面?”
马佛念长揖一礼。
“啧啧,不愧是世家子读书人,就是讲究,”黑衣无常咋了咂嘴,“不敢担两位大人的名头,我们两个只是这任城地界的小无常罢了。”
“二位尊神此来是来拿马某魂魄的?”
马佛念又道。
“读书人不仅讲究,脑子也快,”白衣无常道,“不错,我们两个就是来拿你的,马佛念,你虽阳寿未尽,但既然肉身亡了,命也就跟着尽了,跟我们哥俩回去,乖乖饮了孟婆汤,下辈子还给你安排个好出生。”
话毕,白衣无常一挥手,便有一道白色法力从他手中挥出将马佛念的鬼魂定住,他另一只手抬举,就要将一枚云纹繁复的令牌对准马佛念。
“尊神且慢。”
马余援眼神一跳,赶紧阻止。
“怎么你要拦我?”白衣无常竟真的没有再接着动手,他瞥向马余援,面上似笑非笑,“就凭你道这一口气就能吹散的阴魂。”
“小修不敢。”马余援深吸一口气,做了个揖,再抬头时他面上已全是不舍和悲伤,“只是这一别便是生死,我想与兄长多叙几句话,还望尊神能通融一二。”马余援转头看向不远处自己方才拆开的檀木盒,九根檀香正静静的躺着,“小道身无长物,只有这些檀香,还请二位尊神不要嫌弃。”
“你想贿赂我们?”黑衣无常道,他看着马余援,笑了起来。
马余援也跟着笑。
“大胆!”黑衣无常陡然厉声大喝,“你可知贿赂阴司差吏是何罪行,我现在就可将你阴魂拿下,按落刀山之上,让你哀嚎三日,魄尽而亡!”
“小修不敢。”黑衣无常如此这般作态,马余援反而放下心来,他面上装出诚惶诚恐,“此非是贿赂,只是请求耳,望尊神垂怜我兄弟情深,方才是小道口不择言,望尊神原谅,不要怪罪。”
“老黑,人家兄弟两个感情好,你这么凶作甚,”白衣无常开口,又看向马余援和颜道,“小家伙,阴司有度,岂是你区区这点东西可以更易的,再者我们也只是小吏,虽然怜你二人,但却也是有心无力,你让开罢,这一回看在你兄弟情深的份上,就不怪罪与你了。”
马余援有数了,这是嫌弃东西少。
那往下就好办了。
“尊神稍待。”
动念间,魂归肉窍。
马余援又朝着两个无常作了一揖,起身,小心的开关门,便朝着自己的房间去。在马余援开门的那一个瞬间,白衣无常挥出一道法力,护了下马佛念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