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解,说来听听,”马鸿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然道:“关于此案,我等都可给你解惑。”
柳嘉泰站起身来道:“本将查到,这育州刺史此前一直廉洁奉公,政绩斐然,且官声颇好。”
众人听了哑然失笑,这柳嘉泰也太天真了吧,以前是个好官就能代表一辈子是个好官?
犯错只在一时啊。
马鸿基放下茶碗,语重心长的道:“柳备身常年于军伍之中,对于大唐官场还需要多加了解才是。
如今官面上有太多人心口不一,表面看清廉无比,实则背地里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柳备身莫要被那楚某人表面给骗了。”
“受教了,”柳嘉泰嘴角微微翘起,继续道:“不过既然贪腐,必然为了满足某种私欲,要么爱豪宅、要么爱美色、要么全都爱。
可是这育州府衙朴实无华,楚氏家眷荆钗布裙,那楚刺史所贪之钱却分文未动,试问他贪来这钱又有何用?”
“我等又没见赃款,谁知他动没动,”马鸿基撇了撇嘴。
不得不说,三法司官员都是办案老手,他们虽然没见到钱,但是李义府曾派人跟踪过车队,也大约能猜出来所获赃款有多少钱,应当是三十万贯没动。
这的确是此案一大疑点。
说到底钱是用来花的,要不是有私欲需要花钱,谁愿意铤而走险去动朝廷的钱?
可是此案已经成了一桩无头案,而且连赃款都被运走了,再没有油水可挖,自然也没有人去费心思关注那些疑点。
“不知赃款为几何,便草草下论断,你们便是这般断案的?”柳嘉泰冷笑道。
李义府等人被说的老脸一红,如同屁股底下撒了铁钉一般,毕竟房遗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赃款运走的,不过李义府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道:“柳备身这话就过分了吧,赃款已被圣人冲入内库,我等又有什么权利去查?
你说我等草草下论断,难道你对本案有何独到见解?”
“见解倒有一二,却与诸公论断截然相反。”
“愿闻其详,”众三法司官吏大都撇着嘴,你一个武将对案件能有什么见解。
“据本将探查,这笔赃款本为运往南楚王城,资助獠人叛乱之款,不过被楚刺史强行扣下……”
柳嘉泰将武承运所探查的结论给说了一遍,居然有种酣畅淋漓之感。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显然被这言论给惊到了,照他那样说的话,楚刺史还算个有底线的贪官。
更何况楚刺史还主动派人前来举报自己,这就相当于要把贪官洗白了,要真是这般,那楚刺史既阻止了资敌,又把钱通过这种自首的方式分文不动的退还,他本身哪还有罪?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信。
当然,更耸人听闻的是,柳嘉泰指出,楚刺史背后还有人暗中操控。
谁都听的出来,这话的意思是,此案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叛国案,这实在有些危言耸听了。
“柳备身,你无凭无据,却编个如此荒唐的故事,居然还敢拿到我三司会审的公堂上来戏说,”马鸿基一拍卓志,怒容满面,“简直是藐视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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