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难出贵子,门第亘古不变。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大宋。
虽说科举的出现,给了寒门子弟向上爬的一条路,但相对于出生便衣食无忧,又有专门老师教导的富家官宦子弟而言。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杀猪的儿子会因为生活所迫,一辈子杀猪,并把这门手艺活传给子孙。打铁的同理,子子孙孙都会被束缚在各自的位置上……所有寒门,顺理成章成为被那些爬在高位上的人,用以吸血的韭菜。
而大规模的官学兴建,再去除门第的偏见,做到对每一个学生一视同仁。
毫无疑问,这样下来,将有更多的人才被挖掘。
寒门向上的通道更为宽敞。
但真若如此,打破的将是官宦子弟的入仕通道,损害的也是处于朝堂之上不少官吏的贴身利益。
几年前,赵恒的一次偶然尝试,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么些年下来,仅有部分官学保持着教学,招收的也多是官宦子弟。
唯有华阴蔡先生曾任职的华阴县学是个例外,这也是李贤来到国子监,这所大宋最高学府,见之教学模式后,颇为感触的原因。
要是把目光放远些,能看到一些贵族学院已经在大江南北如雨后春笋般产生,能进入者,多要交昂贵的学费,算是再次堵住了寒门子弟通往科举的康庄大道。
难道寒门只配一辈子趴在地上,供鱼肉着吸食他们的没一次价值吗?
当然不是,一个公平公正地、以大宋朝廷名义兴建,无视门第富贵的官学会帮他们实现跨越阶级的梦想。
李贤本想趁着这个机会,给赵恒提出“六年义务教育”的想法,但想到大宋全国内,还有很多人连肚子都吃不饱,这种想法只好搁置在脑海里。
崇政殿内,赵恒早就坐回了原位。
相对于近两年来,他喜欢上的求仙问道,赵恒显然对招揽更多的治世人才,实现大宋国万邦来朝更敢兴趣。
同样地,赵恒对这几年类,朝中出现的结党之势颇为忧心。长此以往,大宋的官家,被中书门下这群宰执们架空了,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李贤说的寒门子弟,为赵恒提供了一种思路,这和太宗皇帝离世前,与他亲耳嘱托的一句话不谋而合。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见官家出神沉思,殿内的几人也沉默了很长时间。
“今日就到这里吧!诸公还有事情忙碌,朕就不留诸公吃晚饭了。”
赵恒出言道。
王旦等人纷纷起身告退,离开时,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李贤。
李贤只低着头,看着那双母上亲手为他缝制的平底布鞋,上面还绣着一朵小红花。
这花,李贤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个什么花来者。
余光注意到几个大佬都走的不见影子了,李贤的肚子却止不住咕咕叫起来,他偷瞄了还坐在上首的大宋官家,小心道:“官家若无其他事,李贤也就告退了!”
李贤的言语,把赵恒的视线拉了回来,听到李贤肚子传来的声音,赵恒笑了笑:“朕还没治你欺君之罪,怎么就像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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