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叫我于此,是为了王监事上次和李贤商讨的国子监改制之事。”
李贤沉着气道,见其余人皆做倾听模样,他稍微移动左脚,方便站的舒服些。
“为何要改变国子监现在的教育模式?
因为国子监的教学模式现在来看,并不特别突出,没有形成有效的约束力,也没有达到发掘各项才能者的目的。
到不是说里面的直讲不好,恰恰是直讲先生都不错。且进入的学生也比大宋的普通学子高上一层。
真正的问题出在教学方法上……”
李贤的后一句话,到有些给包括他在内的国子监学生脸上贴金的感觉,反正王旦听过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入国子监的学子,多是群酒囊饭袋,真正的家学渊源者,多不会将家中子弟送入其中浪费时间,多会送于家学或各地兴办的私人书院之内。
想要改变包括国子监乃至天下官学的颓废之时,他这个宰执看的很清楚,一是他们商谈了一上午的经费,二是教学的人才。
两方面,对于现今的大宋朝廷来说,都是问题。
站在朝堂高处看,宋辽之战的后遗症还没彻底解决。由于连续多年的战争,全国死的男人太多了。
眼下大宋男丁稀少,若是再次花费国库库存,自前几年后,又一次举国大规模兴办官学,行分科之制度,男人们都去读书了,又有多少男丁回去老老实实种田。
大宋到底是农业社会,民以食为天!
与其变,不如不变。
这种决定,也是王旦在中书省内,同其余几个执宰共同商议的结果。
要是官家问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要用理由搪塞过去。
经历连年战乱后,大宋首先需要的是稳重发展。或者几十年过去,等国库丰富,人丁兴旺,再行考虑官学的发展也不迟。
李贤和王旦这群人比起来,就像是初生的羊羔,闯入了狼群之内。
很多时候,习惯以后世人的态度看待整个世界,思考问题也不会那么的彻底。
比如修学校,实行分科分管制度,他只根据后世的模式提出了想法,无法考虑的太过深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想过进入朝堂,甚至本意上连读书科举都不愿意参加,原因正在这里——他很清楚,他不是做官的那块料!
天气燥热,李贤说的额头冒汗,不管王旭上书说了什么。趁着这个机会,有皇帝当面,他准备将自己对“高等学校”的看法全盘拖出,。免得以后有事了,皇帝又火急火燎的把他召入宫里。
对于王旭把他牵扯进来,李贤也是有些生气的。
他都想当个透明人,奈何每每还是暴露。
接过内侍递来的一杯水,李贤喝了一口,缓缓放下,继续道:“分科,是因为术业有专攻,官家需要的是经世致用的人才,不可能全都来入仕,那样全都做官了,又哪里来的人才来帮官家治理。
规范化的教育方式,是因为国子监也好,各县学,州学也好,既然学子入了校舍,便要规范化的考试和实践,才能让他们用心课业,学以致用。
而现今天下各处的官学,官家可以打听一下,教学方式层次不齐,走出来的学子也是层次不齐。
这样不仅是浪费朝廷的钱,也是浪费官家的一片苦心!”
最后李贤总结道:“我听人说过‘天下治乱,系之于人,得人则治,失人则乱’。
国以任贤使能而兴,弃贤专己而衰。”
做完总结发言,李贤就站在自己的座位前,躬身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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