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停歇了,这不是比喻,这是陈述的说法。
忘川真的停歇了,一切风浪尽数归于平静,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船下是平静如流淌黄水晶的河水,天际倒挂的忘川静静流淌,像是一个熊孩子,闹腾够了便躺在妈妈的怀里安静熟睡。
“走!”
云柯瞳孔放大,他猛地跳上乌篷,双臂前伸。
不管那艘船上搭乘的是什么人,不管劈出那一剑的人想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会抱憾终身。
猛烈的雷光从袖袍中汹涌而出,打在船后的空气与水流中,让速度本就极快的乌篷船再度攀升。
呼吸之间,又是两道雷光在云柯身旁乍现,后者微微侧头,只见一个人身作被血污染得乌黑的长袍,与他并肩而立,双目淡漠望着后方,袖袍中有雷光滚动。
玄真也跳了上来,这种工作他比云柯熟练。
“不够!”
推了几十秒种,感觉到船速已经不能再作提升,用雷光作为动力的红利已经到了头。
云柯望着距离他们依旧极远的山峰一咬牙,想到再不搏一搏,横竖都是个死,干脆一咬牙,手腕一翻。
掌心剑芒凝聚,一张核平符被他黏滞在上。
“走你!”
云柯暴喝一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剑芒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肉眼中,接着玄真体表一道金光升起,在船尾处形成一个半球形屏障。
轰——
双目失明,炫目的光华下,冲击波推动者乌篷船直接起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重重落下。
“近了近了,我们和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船头上,扛着朱远志的陈志清脚下生根,看着被他们追上了一截的巨大宝筏,面露欣喜之色。
他仰头冲着云柯大声叫道:
“道长,还有吗?再来一发!”
“有!”
云柯也彻底疯狂了,天眼已然看见远处泛起一条白线,这是更猛烈的浪头即将到来的标准。
“走你!”
故技重施,又是一发核平符在船后远处炸开,尚未平静的波涛被二次点燃,层层叠加,化作更为强劲的动力,推动着乌篷船朝山峰急速驶去,快到和船底接触的水面都隐隐溅出几道火花。
云柯早在第二次扔出符篆后便被玄真拉下船头,即便如此,猛地的冲击也打的他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耳蜗嗡嗡作响,不知过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撑着甲板直起腰,云柯面前被一层阴影覆盖,他抬眼便看见了那艘刚才差点将他们甩下的巨大宝筏。
在向前看,一层透明的屏障模糊这四周的空间,朝上下四方无限延展。
“这是……到忘川屏障了!”
云柯瞳孔猛地扩大,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就这样没了?
但没有给他时间回神,眼前的巨大宝筏已然抵挡了屏障面前。
船头碰触屏障,没有针尖对麦芒的冲击,没有凶猛的波涛。
只有灰雾颤抖,下一秒化作乌有。
连带着那艘巨大宝筏,梦幻泡影般,碎成一地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