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云柯一转头,只看见医馆大门紧紧关闭,门口挂了把铜锁,而谢荃却不知所踪。
人呢?刚才那么大一个活人呢?怎么就没了?
还有,张道长是什么鬼?他怎么知道半瞎子的姓?
云柯又想起刚才谢荃一脸神秘的问他“还继续算命吗?”
感情这半瞎子年复一年的算命,果然是另有所图?
可我不是半瞎子啊!
云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半瞎子的身份再度蒙上一层面纱。
还有最后谢荃说的,因为他无能,所以医馆要闭馆了。
云柯只想现在时光倒流,能让他把谢荃抓住,好好问话。
“消失的邙山镇……谢荃今日开始要闭馆了,算命十年的半瞎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云柯站在原地,看着大门紧闭的医馆神色复杂。
远方天际间,缓缓浮现出一大片黑云,平地风起,小巷内顿时飞沙四起。
才下午三四点钟,天色陡然阴暗,太阳被仙神挪走,温度似乎正从人间被缓缓抽离。
山雨欲来风满楼。
……
“死人啦,死人啦!”
“走走走,快去看看是谁死了?”
“西南杨萍坊,死人在哪儿找到的……”
怎么回事?云柯刚一离开小巷,就听见街边一连串惊喜的呼喊,人们三三两两奔走,大声吆喝。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结婚了。
“死人了……西南杨萍坊?”
突然想到自己算的第一个卦,云柯心里一突,下意识跟着人群朝杨萍坊走去。
路上,有人认出了云柯,笑着给他打招呼道:
“哟,老瞎子你也去看热闹呢?”
“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看是谁死了,不知道我认不认识。”
云柯傻呵呵笑道。
“认不认识?哈哈哈哈,老瞎子你这回可失算了吧。以前镇上谁快死了,不都是你第一个知道的,怎么这会儿消息不灵通了,啊?哈哈哈哈——”
那人大笑着越过云柯,混入前方拥挤的人群。
“以前死人……我都是第一个知道的,这次我消息不灵通?”
云柯嗤笑一声。
刚才他给那差役算命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听到了的。
消息不灵通?
那是你吧,老头子。
……
“别挤,别挤,一个个来。”
“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
“就是,这尸体又不会跑掉,人人都能看,再说了这天又不热,腐烂也得几天功夫,急什么?”
听着激烈的讨论声,云柯神色恍惚,有些许不适。
为什么死人了,这些家伙那么高兴?
“喂,有没有人知道这家伙是谁啊?有亲属的话来认领一下尸体。”
人群中央,一个官差模样的年轻人大声叫喊。
“总算还有个正常人。”
就在云柯松了口气后,那人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
“亲属来认领一下尸体,别放在这儿给人白看,那么多人,别让门票钱白白浪费!”
“……”
云柯低头叹了口气,默默加入前方的拥挤人群。
悄悄给自己贴了张巨力符,云柯很快就突破人群,挤到最前方,一眼望去。
果然,躺在地上的尸体正是找自己算命的差役。
就在这时,面前那官差又开口了。
“喂,有没有认识这个人的?不是亲属也行,有的话来我这儿登记一下。”
官差足足吼了三遍,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云柯深感困惑。
难道,这差役人缘真那么差?
十分钟过去了也没人说话,那官差似乎有些不耐烦,驱散人群,招呼手下几人把尸体抬上。
“既然没人认领,本官也看他面生,多半不是我们镇上的人。那依照我们邙山镇的规矩,尸身只能被丢进乱葬岗。”
乱葬岗?看着面生?不是镇上的人?
云柯站在一旁,脑袋上浮现出几个问号。
“真没人知道吗?”那官员又问了一遍。
“这位大人,这人不是在西市牌坊下洗台阶的吗?怎么会不是镇上的人?”
“西市牌坊洗台阶?谁在说话?”
那官员看向开口的云柯,一脸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你半瞎子啊,哈哈哈,那没事了。”
官员和身旁的差役皆是大笑。
“好了好了,他多半失心疯又发作了,别理他,抬去乱葬岗。”
“诶等等,啥意思啊?他是本镇人啊!”
见官员不理他,云柯感觉有些不对,急忙追上前走。
没走两步,突然被人从背后袭击,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他急忙转身,只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人群钻出,冲着他破口大骂。
“妈的,半瞎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赌咒与我?!”
“我什么时候赌咒你了?”云柯一脸无辜,不知道对方发了什么疯。
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悄悄收起了袖口露出半截的小雷符。
心中的小本子,又添了一笔。
“什么时候?你还狡辩!老子刚才明明听见你说那个死鬼是在西市洗台街的,在西市洗台阶的。”
“只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