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心中坦荡,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流觞一哭,她忽然有点不自信起来。
多大点事,至于哭得像自己死了一样吗?
秦陌是不太能体会流觞此刻的心情。如果换做一年前,流觞也不会这么难过。
毕竟那时候秦陌又丑又胖又懦弱,在府里还不受待见,从小伴随着她们主仆的只有冷眼和排挤。
她和曲水那时候对待秦陌的感情很复杂,一面同情她,一面又怪自己运气不好,跟了这么个包子一样的主子。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陌变了。不但变得像仙女一样漂亮,而且变得自信,强大,耀眼。仿佛就算天塌了,只要她还在,她们都可以安心地去睡觉。
这种改变对于从小就担心受怕无依无靠的流觞来说,简直太可贵了。
而且她对她们真得做到了当初承诺的,在外面是主仆,关起门来是姐妹。尽管当初谁也没敢把这句话当真。
这样的秦陌,怎么能不让流觞以命相互?
流觞不止一次王婆卖瓜般地想过,这么好的小姐,以后一定要嫁给这个世间最好的男儿。
可是现在竟然就这么被人轻薄了,这要传出去,以后小姐还要怎么做人?
想到这里,流觞哭得更大声了。
秦陌头大。
“好流觞,咱不哭了,我这还在地上躺着呢,你先扶我起来,不然我名声没坏,倒先冻死了。”
流觞这才注意到秦陌还在地上躺着,而且下面无人添柴,温度早已降了不少,于是赶紧将秦陌扶到自己屋里,她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外衣上也沾满了泥土,尽管又赶着回来将火重新烧了起来。
这火一向是白天和前半夜她们几个守着,后半夜换范志诚。
此时天色将晚,秦陌担心曲水流憩她们晚上回来不安全,让范志诚出村去接一下。
秦陌半靠在榻上,一边任由流觞替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大半,可腿脚还是软绵绵地使不上劲,指尖也是麻麻的。
她顺着倒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来来回回想了几遍,那人进来,自己碰翻了花盆,然后摔倒。
所有东西都是熟悉的,只除了那盆摔烂的欢沁。
难道是因为摔了一跤摔到了什么神经?不可能,自己身上除了肌肉麻痹后手掌被碎瓷片扎伤的口子,再也没有任何伤口,当时摔跤后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碰到了神经,不可能浑身上下都麻木。
和乌渠权一样,她也认为自己是中了那盆欢沁的毒。她出入靠近过那花很多次都没事,那么要么是这花的茎液有毒,要么是它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释放了毒性。
秦陌默默地思索着。
刚才的濒死感实在太可怕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这次是自己运气好,万一当时乌渠权不在,万一他身上没有解药,自己现在岂不是已经又挂了?
而且看他当时对那颗解药那般珍而重之的样子,这药怕是十分难得。
她一定要搞清楚刚才中毒的原因,下一次碰到的要是流觞她们,自己要到哪里去给她们搞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