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国的邑甲联军,在战鼓隆隆的催动下,喊杀声一片,密密麻麻地朝蒲城邑掩杀而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侧翼军中的田无涯,此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视野中所见,自己心里清楚,三鼓以后,郯军的士气已经大不如前,现在恐怕不过是色厉内荏,强撑着最后的一口气而已。
如果蒲城邑的反攻就如当年的鲁国一般,气势如虹,自己一方纵然是人多势众,这战争的结果还是两说之间。
郯军距离蒲城邑的战阵越来越近,可对方自刚才那三声鼓响以后,一直没有其他的动静。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田无涯已经能够看清对方军阵的基本情况,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对劲。
对方是抱臂雁行阵不假,但摆在两翼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掩体,盾牌,还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遮盖起来?
事出反常必为妖!
天无涯不免一脸的凝重,兵车上的那位车右也是一脸的不安。
还有,在对方的战阵之前,那突然走出来的十个人,十匹马,到底是何用意?
九十步,八十步……
郯军冲在前面的全服武装的兵车,上面的车左,也就是弓箭手已经搭弓拉弦,准备攻击。
这个时候,蒲城邑的城头忽然又响起了军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
军鼓一共响了六声,诡异地分成了三拍,然后又没有动静了。田无涯心里一紧,因为他发现那站在阵前的十个人开始行动了。
就好像不约而同一般,在那诡异的鼓声响过以后,那十个人忽然后退几步,高高挥起手中的利剑,用力朝身边马匹的屁股砍去。
鲜血四溅,马匹痛嘶,朝着迎面而来的郯军冲了过去。
“小心!”
冲在郯军前面的几辆战车一看情况不妙,不约而同的提高了警惕,并大声地呼喝着。
御手小心地驾驭兵车,尽可能地避开这些身负剑伤,亡命而来的战马。
伴随着“嗖嗖”的破空声,无数支箭矢朝那些倒霉的马匹射了过去,务求在它们和己方的兵车对撞之前,先结束它们的性命。
可不经意间,由于这些战马的突然出现,还有前面兵车的仓促应对,这郯军的阵型就开始有些混乱,前进的速度也忽然慢了下来。
前军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掩在后面的兵卒却不明所以,一个个心中惴惴不安。
六十步,五十步……
忽然又是“咚咚、咚咚、咚咚”的六声鼓响,站在阵前的死囚春耕用右手攥紧了剑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不远处奔驰而来的兵车。
他忽然仰起脖子,大吼一声,“杀杀杀”,接着用利剑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鲜血四溅,春耕的脸上还挂着奇怪的笑容,但身体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杀杀杀”!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其余的那九个死囚也大声地嘶吼着,几乎是整齐划一的动作,一个个鲜血四溅,自己结束了性命。
包括田无涯和于伯阳,郯军中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后背发凉。
杀人不如诛心,诛心不过如此。
看着敌方阵前的十名死士,毫不顾忌自己的性命,拔剑自刎,血染疆场,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郯兵都不知所措,头皮发麻,心生惧意。
“咚咚咚……”。
城门楼上忽然战鼓响起,仿佛暴风骤雨一般,再也没有停息。
在这急促的鼓声中,隐藏在楯车后的兵丁迅速地扯掉盾面上的麻布,露出了尖锐狰狞的獠牙。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