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骑兵向着姬不灭发起进攻,最近的骑兵挥刀,刀光一闪,刀锋劈开骨头的手感并没有传过来,刀在最后一刻失去了目标。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人上了自己的战马,自己的身体被人提了起来,重重的撞在树上,滚进了雪地里。
另外几名骑兵大喝一声,催马追赶。姬不灭突然勒停战马,转身怒视着渐渐接近的骑兵。
快要冲到姬不灭身边的时候,他们突然勒住战马,然后调转马头向后跑去。
那个骑兵的首领神情凝重,他大手一挥。“撤退!撤退!”,嘴角的那颗黑痣格外醒目。
隆隆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
姬不灭回头,鲜艳的大纛旗映入眼帘,一队重甲骑兵已近在咫尺,远处的步卒扛着大旗跟在后面,一眼都望不到头。
义成军战士正在清理战场,南唐骑兵早已逃的不知踪影。已经成为宣徽南院使兼义成军节度使的曹彬骑在马上,重甲红氅,腰间斜挂着精致的重剑。
“小兄弟好身手!”曹彬脸色凝重,地上的鲜血混着雪水映在他的眼中,冰冷的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义成军战士将死难者埋入山坡上挖掘出来的巨坑里,大火已经扑灭,幸存的人们哭嚎着返回了家园。
姬不灭将那老者的一家三口埋在他们房后的坡地里,他掏出一直藏着的匕首,削了一截树枝立在坟前,算作墓碑。他不知道这一家的名字,放弃了刻字。
“你不是本地人吧?”曹彬看着坐在坟前的姬不灭,随后他坐在姬不灭身边,看着军士们帮着村民清理杂物。
“唐朝君主对大宋讳莫如深,怎么会放任士兵四处惨杀大宋国民呢?”姬不灭盯着手中的军士玩偶,陷入沉思。
曹彬笑了,他将佩剑插进地里。“唐朝君主未必都能控制住这些边关将领,更不能控制每一个士兵。世事就是这样,大宋羸弱他们高兴,就来欺负你。大宋强大了,他们害怕,就暗地里联合起来骚扰你。”
姬不灭沉默不语。
“看你打扮,你的身手,不像是个普通百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曹彬扭头看着姬不灭,充满疑惑。
“我被唐朝人驱逐了,就因为我是宋朝人!”姬不灭苦笑。
曹彬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姬不灭的肩头。“这有什么不好!看你也是练过武术的人,有兴趣参军么?这样你就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姬不灭考虑了一会,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不能跟你走。”
曹彬看了看姬不灭身边的新坟,他指着插在地上的佩剑说道:“先借与你用,但是我会等着你用完之后还回来!我会在前面襄州城驻扎一段时间,如果你想好要来,就到那里去找我!”
姬不灭盯着他的剑,质朴无华,剑锋森冷。“我未必会来的。”
曹彬走了几步后,回头望着姬不灭手中的军士玩偶。“你会来的!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需要守护的人,在这乱世中,仅凭自己的力量,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年来,曹彬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笑,只是比那个时候更添一些成熟,姬不灭知道他没有认出自己,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才6岁,而现在已经过了18岁。
曹彬走了,和以前一样,给他留下了一些干粮,也留下了一句话。“如果干粮吃完了,他们还没有来,就来襄州城找我!”。
七天后。
南唐的骑兵终于出现了,一共47人,他们依旧在那个嘴角长着黑痣的军官带领下,向着这边冲了过来,姬不灭看清了他脸上和那天一样的狂笑。
他站起来走在村口等着他们,将曹彬留下的长剑提在手上。骑兵们在离村口十几丈的地方勒停了战马,他们打量着姬不灭,嘴角挂满嘲笑。
那军官一摆头,左右4名骑兵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向着姬不灭冲了过来。
姬不灭将左手握在长剑鎏金的吞口下,拇指按压在剑格上,轻轻一推,长剑出鞘了两指的距离。他眼睛盯着那名军官的胸膛,那里将是长剑将要到达的地方,只在一次呼吸之间。
骑兵们已经近在眼前,长剑出鞘,铮然一声轻锐的鸣响,经久不息。4名骑兵脸上有了惊恐的神色,他们突然一齐捂住了眼睛,连反击和闪避的自信也丧失了。姬不灭的剑没有停下来,带着凄厉的啸声,在他们的喉间穿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绚丽的圆弧。
姬不灭就像风一样突进,距离拉近到了三丈,完美的斩杀距离。他一个重踏,人已腾空掠起,长剑如同电光在半空划过。惊恐的军官想要疾退,他猛拉马缰,战马嘶鸣一声立了起来。姬不灭一个旋身,剑锋改变了轨迹,绕过马头,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那首领无力地跌落下马,掀起了地上的雪水。姬不灭轻轻落下,站在他面前。
那些骑兵们惊惧地呆在马上,忘记了自己应该干什么,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姬不灭将首领拖到一个新坟跟前。
姬不灭缓缓举起长剑抵住他的咽喉,首领伤的不轻,嘴角渗出血沫。“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睁大眼睛紧盯着姬不灭。
姬不灭抬头,无字墓碑上的军士玩偶在阳光下肃立。姬不灭轻轻一推,长剑刺下。“守护神!”姬不灭知道那首领已经听不见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天空。
剩余的骑兵战士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们呆呆地看着姬不灭。姬不灭转身的时候,他们猛然有一种错觉,那个年轻人宛若天上的武神,在这一刻,亲临大地!他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他们有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姬不灭一步一步走下山坡,剑锋指着惊悸的骑兵战士。“你们记住,你们是战士,你们的敌人不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收回剑,转身离开。“他日,我们会在战场上相遇,到时候我希望你们像个爷们一样战斗,别丢唐朝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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