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盯着安荔浓看,“到底什么事?”语气里多了三分冷,“不能说?”这样不清不楚,这样迷迷糊糊,他怎么敢带她去见领导?
安荔浓深呼吸深呼吸,有些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又不能不说。
哎。
烦死了。
安荔浓在沉默,陈军在等着。
安安静静。
安荔浓用力搓搓手指,好一会,才喃喃开口,“你能承当得起二十多万人的生命吗?”
只瞬间,安荔浓就泪流满面,“我不能。”
思考了很久,衡量了很久,最后还是来了,从石河村来到京市。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什么,但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否则,她的余生别想活得心安理得。
如果什么都不做,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以后的人生里只要听到关于唐震的事,她就会心虚,就会愧疚不安。
是。
这件事和她无关。
灾难也不是因她而起。
但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死而无动于衷,就算她不是好人也会愧疚吧?
院长妈妈说过,做好人好事并不是为了别人的夸赞,也不是因为苍天有眼,而是因为心有光明。
心有光明的人才能活得坦坦荡荡。
安荔浓不希望余生背负着愧疚前行,所以她想试试。安荔浓心里甚至有个自私的想法,她努力了,即使依然改变不了历史也和她没有关系。
是别人不相信她,不信任她,都是别人的错。
每每这样想,安荔浓的脑海里就会浮现曾经看过的电影。安荔浓依然记得那种感同身受的揪心,无奈,不甘,悲痛,绝望,安荔浓也记得当时电影院里呜呜呜哇哇哇的哭声
安荔浓出生的时候,唐震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谈起这件事,依然是很多人心里的痛。
所以,安荔浓决定要做些什么,甚至有些不顾后果。
安荔浓抬头看向陈军的眼,眼神悲戚,“我想救人,救很多很多的人。”
“你在说什么?”陈军眉头紧皱,第一次觉得和安荔浓说话很累,“好好说清楚。”
看着满脸泪水的安荔浓,陈军烦躁得想要骂人。
好一会,陈军低声劝安荔浓,“领导最近不适宜见你,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了。
陈军最近也在忧心,忧心领导的身体状况。
陈军揉揉眉头,满脸疲惫,“小荔枝”不是他不愿意帮安荔浓,而是真的不能打扰。
“关乎着二十多万人的生死。”安荔浓语气颤抖,“还有十多万人重伤”安荔浓曾经在节假日经历过最密集的旅游群,站在山顶往下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但那也不过是几千人。
可想二十多万人到底是什么概念。
如果都成了冤魂,应该能把地府挤破。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陈军想破脑,也想不出到底什么事能关乎这二十多万人的生死。
“现在是和平年代。”陈军咬牙,真怀疑安荔浓疯了。
安荔浓深呼吸一口气,看一眼周围,“没有人偷听吧?”
“没有。”
“你确定?”
“肯定。”
安荔浓咬着牙,好一会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地震。”轻飘飘的两个字,却震得陈军头晕眼花,差点失态。
“你说什么?”陈军的声音重了三分,不可思议的看着安荔浓,“你疯了?”这样的话能乱说?
“引起恐慌”陈军咬着牙,指指安荔浓,“你哪来的消息?疯了,绝对是疯了。”
安荔浓怒吼一句,“我没有疯。”安荔浓也怒了,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她说出这件事要承担多少风险?
而且,她还不确定自己编造出来的理由能让别人相信。
如果别人不相信安荔浓闭上眼睛,后果不能想像。
安荔浓用力揉揉头发,“我说真的。”
陈军盯着安荔浓看,然后在安荔浓面前走来走去,烦躁得想要骂人。陈军很想骂安荔浓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但陈军多少了解安荔浓几分,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既然安荔浓千里迢迢从石河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消息,那就说明这个消息不可能是无故杜撰。
“你哪来的消息?”陈军觉得自己要疯,竟然相信安荔浓的话。
但是,但是即使不是完全相信,也相信了六成。
是的。
陈军觉得安荔浓没有说谎的必要。
“不能说?”没有消息来源,信任度就少了一半。
陈军更希望能分析消息来源渠道,再确定这消息能不能相信,或者顺着消息来源再查探核实一下。
安荔浓摇摇头,“暂时不能说。”因为她编出来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想让别人相信?
安荔浓自己都不相信。
“人命关天,宁可信其有,不是吗?”
“如果没有发生,当然好了,只是浪费一些人力物力而已。但是,如果真的发生,而我们又没有准备”
安荔浓殷切的看着陈军,希望他能帮她。
陈军沉默,然后眼神如刀的看向安荔浓,好一会,“等等。我安排一下。”陈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陪着安荔浓发疯。
或许,就是因为那句人命大过天,宁可信其有吧?
虽然不知道安荔浓的消息来源,但凭着陈军对安荔浓的了解,这件事的可信度超过五分。
为了人命大过天,陈军愿意赌一把。
可能会赌输,但他问心无愧。
就像安荔浓说的,现在不加理会,等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就是罪人,余生不得安宁。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陈军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在二十年后,听到这样莫名其妙的消息,或许很多人会呵呵,然后翻个白眼。但现在的人不会,他们都是从最艰难的时代过来的,人命的珍贵超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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